元氏從顧文茵提出她還有一個條件,卻要私下里說時,便猜到顧文茵應該是要對韓糧玉動手。只是,她卻沒有相到,顧文茵要韓慶有對付的是俞大老爺。
但也不過是一瞬間,她便回過神來,韓糧玉不過就是個上不了臺面的小妾,手段到天了也就是在后宅鬧出些事情來,想要光明正大的雇兇傷人,不借助俞大老爺,憑她自己,根本就不可能。
“韓家舅舅有那個能力嗎”元氏猶疑的問道“俞府必竟是鎮上數一數二的人家。”
顧文茵笑了笑,心道抄家的府伊,滅門的縣令韓慶有能把生意做到軍中,對付一個區區的地財主算什么事
“娘,不要小看生意人。”顧文茵輕聲說道“士農工學商,商人雖然地位低下,可哪朝哪代,都逃不了一個官商勾結。憑著韓家舅舅和那位知府官家的交情,別說是俞大老爺,怕是要動沈航這個縣令都不難”
元氏不是沒有見識的婦人,從前生活在京城,老太爺顧重山不過身居禮部員外郎這么個卑微職位,都還有商人托了人情尋求庇護。作為一州知府的這種掌握實權的人物來說,能量可想而知。
這么一想,元氏長吐了一口氣,輕聲說道“只希望你韓家舅舅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這事一日不解決,娘就一天睡不了個安穩覺。”
顧文茵到是覺得,元氏是擔心太過,不過,她卻也能理解元氏的一片慈母心。
“我這段時間都不會去鎮上,你不用太擔心。”顧文茵安慰元氏道。
元氏點頭,可到底心里有事,眉宇間的一抹愁容,怎么也抹不去。
而讓顧文茵沒有想到的是,俞家所代表的韓糧玉動作會來得那樣快
長生和福娃才跟了韓慶有走,田里插的秧苗還沒薅完第二道秧,羅小海讓人匆匆送了封信回來,羅莽當夜便攥著那封信來找顧文茵。
元氏先把信看了一遍,一邊看信,手一邊抖個不停,等一封信看完,一張臉白得沒像是見了鬼。
羅烈不識字,雖然坐在元氏身邊,可卻一個字也沒看懂,但元氏哆嗦得像個篩子一樣,以及失去血色的臉卻讓他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令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羅烈輕聲問道。
令淑哆嗦著嘴唇皮,將信交給了顧文茵。
顧文茵一目三行將信看完,巴掌大的小臉上,一對寒潭似的眸子猶如結了幾千年的冰,冷得滲人。好一個俞大老爺,好一個韓糧玉,竟然買通了沈航來對付她
“文茵,怎么辦”元氏終于完整的說出了一句話,可喉嚨卻沙啞的如同用砂紙打磨過一樣。
顧文茵將信放在桌子上。
怎么辦
之前只是一個小小的俞家,還好辦。可現在摻和上了沈航,事情怕是就沒那么簡單了一時之間,叫她想辦法,她還真想不出什么辦法。破解之計,也唯有韓慶有結識的那個知府管家了
但,顧文茵也很清楚,沈航雖說只是個七品縣令,但在他的身后,有恩師,有同科,這些人的力量也不可小視
“韓糧玉”
一聲怒吼乍然響起。
羅遠時重重將手里的信紙拍在桌上,一張臉青紫的嚇人,額頭和脖子上的青筋因為怒火高高隆起。
“遠時,你說什么和韓糧玉有什么關系”羅烈這會子恨死自己不識字。
羅遠時看了眼元氏和顧文茵,沉聲說道“小海叔說,納了韓糧玉的那家俞大老爺找到縣太爺,說我們家逃兵役,按大周律應該抓了我們坐牢,家人以同犯罪論處。”
俞家和他們有什么仇,這俞大老爺要眼巴巴的跑去告狀還不是那韓糧玉在背后攛掇的
想到上次顧文茵一身是傷的事,羅遠時目光驟然一緊,看向顧文茵,問道“你上回說被打劫,是不是也是她干的”
顧文茵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