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青蓉也在表達著她的不解。
“公主,秦臻去過豬瀧山,他說那山綿延百里,山巒起伏,溝壑縱橫,地形復雜,除非調集整個大周朝的士兵,不然,根本不可能在那山中找到表少爺這路怎么修,又修在哪呢”
武姝瑾沒有回答青蓉的話,而是起身走了出去,看著遠處被太陽曬得發亮如同魚鱗的瓦片,正欲開口,卻在不經意見,瞥見了不遠處的尚小云和顧文茵。
“尚小云怎么會去那里”武姝瑾問道。
青蓉走了上前,墊起腳往前看了看,輕聲說道“秦臻說,之前尚小云被太子殿下的人所傷,逃到鳳凰村后昏迷不醒人事,是那個顧文茵救了他。后來,尚小云傷養好后不辭而別去了回春堂。”
武姝瑾聞言擰了眉頭,咬牙道“大哥,他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不是他,我和羲表哥怎么會變成如今這樣的局面”
青蓉臉色變了變,宸王穆羲怕是公主這輩子都過不去的劫了吧
“青蓉,你跟秦臻說,讓他去把大寧縣令找來。”武姝瑾怔怔的看著遠處尚小云的身影,說道。
“公主”
武姝瑾驀然一個回頭,杏仁眸中涌動的瘋狂之色讓青蓉不由自主的顫了顫,可卻又不得不壯著膽子,勸道“公主,太子再不好,可他總是和您一母同胞,是護著您的。您這個時候和太子斗起來,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
“誰是親,誰又是仇”武姝瑾冷眼看著青蓉,“他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好,又怎么會不顧我的感受,執意追殺羲表哥他的眼里,除了權勢,還有什么”
青蓉還想再說,武姝瑾斷然開口,“青蓉,你從六歲起便在我身邊侍候,我一直把你當半個親人,但我是什么樣的人,什么樣的脾氣,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沒什么不好。可若是想踩著我往上走,那也得問問我同不同意,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骨頭有沒有那么硬”
青蓉瞬間白了臉,緊接著“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公主,奴婢對公主從無二心,奴婢之所以一力勸止公主,是因為出宮前,皇后娘娘囑咐過奴婢,萬不可讓公主和太子殿下為著不相干的人壞了兄妹間的情份”
“不相干的人”
武姝瑾如同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一頓之后,陡然便放聲大笑。笑著笑著,眼里便漸漸的蓄瞞了淚水,她卻倔強的不肯讓它落下,而是抬頭用力的瞪視著頭頂湛藍如洗的天,直至眼前一片清明。
“不相干的人羲表哥他怎么就成了不相干的人”
青蓉跪在地上,抬頭看著想哭卻不肯哭的武姝瑾,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一般,簌簌的直往下掉。
“若是沒有姑母,武氏哪來幾十載的榮華富貴若是沒了姑母,父親他怎么奪得了穆氏天下母親她又怎么能母儀天下到最后,羲表哥卻成了不相干的人哈哈哈”武姝瑾瘋了一樣的大笑起來。
“公主,公主你想哭你就哭出來吧。”青蓉撲上前,抱住了武姝瑾的腿,泣聲說道“奴婢求您了,您想哭就哭出來吧,您別憋在心里”
“我不哭,我為什么要哭”武姝瑾看著滿臉淚水的青蓉,“我哭一切就能回到最初了嗎我哭,姑母和旭表哥就能活過來了嗎我哭,羲表哥就能忘記這一切,娶了我嗎我哭”
明明說著不哭,可眼淚卻不受控制的從眼眶滾了出來。
武姝瑾受驚般的抬手狠狠擦去,可越擦卻越多。眼睛很快便被她擦得又紅又腫,白皙如玉的肌膚似乎隨時都會破皮流血,可她手里的動作卻不肯停下。
青蓉抱著武姝瑾的腿哭得聲音都發不出來,公主她做錯了什么為什么要承受這些本不該不她承受的一切
遠處,顧文茵和尚小云將這一切看在眼里。
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