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里的稻子收割上來沒多久,新來的縣丞騎著小毛驢來到了鳳凰村,開始統計各家各戶繳納公糧的情況。
與此同時,顧文茵打聽到了一些京中的情形。
太子武玄芲的死在京中并沒有掀起多大的風浪,因他當日領十萬兵馬圍困并州城之事,朝中御史要求廢儲的折子都快把武帝的御書房給淹了甚至連魏后都被拉下了水,武玄芲一死,不知道怎么另一股要求廢后的言論喧囂塵上,把個武帝給弄得焦頭爛額
更叫顧文茵吃驚的是,武姝瑾在回宮后的第三天,死了
魏后將自己鎖在停放著武姝瑾尸體宮殿里,要求武帝查明武姝瑾的死因,嚴懲兇手。可太醫院從院首到醫正所有人給出的死因,卻是廣德公主死于心疾之癥。
又有廣德公主身邊侍候的侍女親自證實,公主確實有心疾之癥,這病早在當日武帝逼宮奪位時便有了。
魏后氣急之下當場昏倒,被宮人送回鳳儀殿后,便一病不起。
可就算是如此,朝中御史也不曾放過她,仍舊上折要求武帝廢后,還是武帝狠狠發作了幾個領頭的,才算是把廢后之事給壓下了。可一波未平一又起,廢后的事沒人提了,又有人將立儲之事提上了朝會。
有支持嫡系的,請武帝立楚王武玄風為太子的。也有支持立長,請武帝立臨安王楚玄英的,反正是一到朝會,兩派人吵得像瘋狗似的
顧文茵將這些事在沒人的時候和元氏說了,末了,輕聲問道“娘,你說,皇帝會立誰做太子我其實到挺希望是臨安王的,畢竟,不是一個娘肚子的,秋后算帳的可能性小。要是立了楚王”
顧文茵莫名的便想起那對流光溢彩燦若寒星的眸子。當日初見,她便下意識的感覺楚王武玄風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若是他成為太子顧文茵打了個寒顫,飛快的壓下了這個念頭。
“誰知道呢”元氏輕聲說道“君心難測,立誰不立誰還是皇帝一念間的事,不過”元氏想了想,繼續說道“從皇帝不肯廢后來看,估計楚王的可能性更大”
天啦嚕
顧文茵只覺得心里有幾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
“那都是后面的事。”元氏看著顧文茵擰成一條繩的眉頭,安慰她道“武帝正當年,又才登帝位,正是大權在握的時候,怎么會愿意再弄個太子出來為難自己放心吧,沒個十年二十年,這太子的人選定不下來”
顧文茵點頭,表示認同元氏的話。
元氏于是接著說道“我們現在要考慮的其實是俞家。”
俞家的靠山,沈航雖然死了,可俞家仍舊在,他完全可以故計重施,給新來的縣令再送個美人和銀兩,重新建立關系
這點,顧文茵早就想到了。
“我打聽過了。”顧文茵對元氏說道“新來的縣令姓嚴,叫嚴昱川,來之前在稷山縣擔任主薄之職。”
“這個嚴昱川已經五十多歲了,家中只有老妻一人,膝下無兒無女,前年還是去年過繼了族中一個小孩,養在夫妻二人膝下,那孩子好像也就六七歲的年紀。”
也就是說,這嚴昱川在老妻無所出的情況下,這么多年也沒有納一房妾,而是選擇從族中過繼一個小孩養在膝下,可見,這人不是貪慕女色之人
元氏顯然也聽明白了顧文茵話中的意思,頓了頓,輕聲問道“不貪女色,那財呢”
顧文茵搖頭道“這個就不知道了。”
元氏嘆了口氣,說道“邊走邊看吧,反正小心點就是。”
顧文茵點頭應是。
母女二人說完正事,又閑扯了些別的話題。便在顧文茵打算起身去作坊里轉轉時,外面響起香鳳的聲音,“嬸子。”
一陣凌亂的步子聲后,涂氏的聲音響起,“香鳳,你一個人在家吶你嬸子和你文茵姐呢”
元氏揚聲應道“喜寶娘,我們都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