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姜竹瀝略一猶豫,“也不完全是。”
程西西不吃了“那你給我舉個反例。”
姜竹瀝“我”
這一時半會兒,讓她去哪找個至死不渝的恩愛傳說出來。
“你知道,他是怎么跟我說的嗎”程西西放下筷子,有樣學樣,“西西,我們都是成年人了,身體歸身體,感情歸感情。我們遲早要結婚的。可她不一樣,她只是一個消遣啊,你犯不上跟她計較吧。”
她微頓,整個人氣得快要變形,“他是不嫌棄有問過我嗎我嫌棄他啊我只要一想到以后身邊躺著這樣一個人,我就惡心”
姜竹瀝沉默了一下。
慢吞吞地小聲道“他說的可能也沒有錯。”
“你竟然幫他說話”程西西難以置信,一把奪過她手里正打算下口的西瓜,“自助燒烤的錢還是我付的別吃了你滾吧”
姜竹瀝“”
“我不是那個意思。”她哭笑不得,安撫暴走的小閨蜜,“我的意思是,也許你們只是想法不同。”
程西西抬眼看她。
“我這些年也見了很多人感情深厚的,或者瀕臨分手的情侶。”姜竹瀝慢慢回憶,“一段感情里,兩個人的意見很難處處達成一致。對他而言無所謂的事,可能對你來說非常重要,而你們一旦產生分歧,就會想要改變對方,如果這種改變失敗了,兩個人的關系就很容易走向破裂。”
“所以書上說,維持一段親密關系最好的方法,是不要對對方產生期待,也不要企圖改變對方。”姜竹瀝微頓,埋著頭笑,“但怎么可能做得到”
程西西會這么生氣,大可以解釋為不甘心,但多多少少,仍有在意的情緒作祟。
在意對方,才會想要改變對方,才會為“不一致”而沮喪。
“所以本質上來說,他沒錯,你也沒錯,你們只是三觀沒能達成統一。”姜竹瀝想了想,“不過,既然你們的談判失敗了,那也就意味著他不會做出改變,這個隱患將一直存在你應該為他的下一任女友點蠟。”
程西西一動不動地聽著。
半天回過神,才發現雞翅烤糊了,趕緊手忙腳亂地去撈。
筷子挑開最外層有些焦黑的雞皮,小小的熱氣騰空而起,露出里面鮮嫩緊致的肉。她撒了把孜然,香氣在鼻端四溢開來“你說這么多,是希望我理解他”
“對。”姜竹瀝點點頭,“理解不意味著原諒他那樣的人,也不值得原諒。但是理解他,可以讓你放過你自己。”
話里話外,暗示的意味非常強。
程西西聽懂了。
但她拒絕接受“不行,我今天一定要吃。”
“不過豬豬,你每天想這么多,談戀愛會不會很累我覺得你讀書,把自己都讀傻了。”
她以前沒這么叨逼叨。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追著人跑的時候,愿意掏出一顆心去對一個人好,不會像現在一樣猶猶豫豫,舉棋不定。
“我”
姜竹瀝的心情一言難盡。
她低下頭“所以我不談。”
她在很久很久以前,也因為喜歡,想要改變一個人。
可她失敗了。
作為代價
她失去了少女時代所有的勇氣。
“可你跟我不一樣。”像是猜到她在想什么,程西西輕聲道,“你不能因為害怕,就完全不給對方機會。”
姜竹瀝愣了愣,睜大眼。
“哈哈哈哈你一定很奇怪,我怎么能猜到你的想法”程西西笑得像只狐貍,“你從小膽子就小,當了那么多年班長,還慫得像只土撥鼠。”
姜竹瀝的臉騰地紅了。
“雖然不知道,你到底在別扭什么。”程西西喝了酒,眼睛逐漸變亮,“但段白焰不知道的事,你有義務讓他知道啊。”
姜竹幾乎陪了程西西一個通宵。
她們在烤肉店呆到凌晨三點多,又散步去了江邊。夜色晴明,江水粼粼,對岸高樓大廈徹夜不眠,仍有渡輪來來回回。
她理所當然地,想起那個被段白焰撿回去的雨夜。
想了想,覺得很有必要做個禮物,去謝謝他街頭撿尸之恩。
“我前幾天發燒了,病還沒有好全。”打開iad,姜竹瀝低咳兩聲,“所以今天做點兒簡單的,法式焦糖酥餅。”
甜甜多注意休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