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討好母親,想讓她開心,可是過去二十多年了,仍然做不到。
段白焰心下一動“明含也是”
“嗯。”明含是姜媽媽培養姜竹瀝失敗之后,轉向的第二棵小樹苗。
夜色彌漫,少年宮的舞蹈教室在黑暗中亮出孤獨的白光。
姜竹瀝不知怎么,突然有些難過“明含比我乖多了從來不會偷懶,也不會假裝學不會。”
她沉默半晌,說,“如果她真的不會,她會一遍又一遍地學。”
磨平腳尖,一直到她學會為止。
可媽媽一樣不會夸她。
她有一萬個理由在明含身上尋找瑕疵,然后作為抨擊她的點,把她攻擊得一無是處。
段白焰抿唇,沉默著伸出手,示意性地拍拍她另一側的肩膀。
四舍五入,這樣也算是用擁抱安慰過她。
不過
他心里藏著謎團,仍然感到不解“你確定明含就是你平時看到的那個樣子嗎”
這已經是他所能問出的,最委婉的說法。
姜竹瀝敏感地抬起頭,眼底浮現出碎冰般的戒備“你覺得我在撒謊還是覺得明含在撒謊”
晚風拂動林梢,枝頭的葉子沙沙作響。
段白焰垂眼看她,四目相對,她的目光里飄蕩著某種類似受傷的脆弱情緒,他看著看著,心情突然變得很差。
他心里不是滋味,陡然涌出股狠勁兒,想攥著她的下巴將她的嘴唇輾轉出血,然后咬牙切齒地問她,你更在意她,還是在意我
他也真的這么做了。
姜竹瀝還沒反應過來,他突然按住她,背后鐵門“咣”地一聲,他的氣息鋪天蓋地地壓下來,熱氣打在她臉上,曖昧不已。
他呼吸急促,眼睛深不見底,無聲地醞釀風暴
“在你眼里,你那個妹妹,永遠比其他人重要。”
她正要反駁。
下一秒,卻聽到段白焰的語調陡然低下來。他劇烈地喘息著,許久,有些頹然地道
“只有你妹妹的心是人心,其他人的都不是。”
姜竹瀝接下了先前那個平面廣告的拍攝。
除此之外,她發訊息給謝勉,表示愿意嘗試著參與心理咨詢平臺的構建,然后向紅十字會和省志愿服務中心發送了個人簡歷。
才回周進的劇組。
倪歌休息一段時間,氣色好了很多。然而,讓姜竹瀝驚奇的是她和周進的關系,過了這么多天,進度條竟然還是零
她小聲問周進“你怎么回事啊”
周進苦笑。
倪歌不喜歡他,他再奮斗十年,進度條依然不會有變化。
姜竹瀝懂了,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
周進哼唧“比不上你們,春風得意,順順利利。”
姜竹瀝的手微微一頓。
提到段白焰,她心里像是有根針似的,也被刺了一下。接著胸腔里泛起的,是酸麻綿長的痛意。
那天之后,段白焰鬧別扭似跟她冷戰了幾個小時,真正臨近出國,又面無表情地打電話通知她“上飛機了。”
她正要開口,那邊啪嘰掛了電話。
她“”
幾個小時之后,他下飛機,又打來一個電話,仍然是平直的語調,只有四個字“下飛機了。”
姜竹瀝正要開口,那邊又“嘟嘟嘟”
她“”
媽的,好想拖黑這個人。
可是她和段白焰糾葛這么多年,她不可能還摸不到他別扭的狗脾氣。于是她好容易等到他空閑,主動問“你在介意什么”
他隔了很久,才沉聲回問“我和明含,誰比較重要”
“小白。”她試圖辯解,“明含已經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