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肯定,她在說“未婚夫”那三個字時,語氣里有藏不住的得意與炫耀。
他突然就嫌棄起師妹來了“怎么了,發火怎么了,發火還能打斷你的腿”
“他不會打斷我的腿。”姜竹瀝給段白焰也發了張甜品臺的照片,頭也不抬,美滋滋地道,“但他會打斷你的腿。”
“”
“姜竹瀝啊。”陳塘真心實意地為她發愁,“你以后會不會被家暴”
段白焰在準備晚上的宴會,一邊夸她,一邊讓她幫忙挑禮服。
所以姜竹瀝沒心情搭理陳塘“他打死你都不會來家暴我的。”
陳塘“”
單身二十多年,第一次受到這樣的暴擊,他想來想去覺得不行,師妹要上天了,必須報復回去。
“姜竹瀝。”他萬分鄭重地,一臉嚴肅,“段白焰的精神狀況不佳,他比你想象中還要偏執。”
師妹從善如流“那有什么我也不正常。”
“我接觸過他的心理咨詢師,我比你更清楚他的狀況。”
“少騙人,心理咨詢要簽保密協議的,你那朋友敢告訴你病人信息,除非他不想混了。”
陳塘“”
他終于感到詞窮“我現在是不是只能祝你幸福了”
姜竹瀝立刻笑瞇瞇“謝謝你。”
陳塘“”
兩個人插科打諢到黃昏,陳塘嘴上說著不要不要,仍然身體力行地幫小師妹備選了幾套婚紗。
“有空的時候,你可以來店里試。”頓了頓,他說,“下個月有位設計師要過來,如果你有自己的想法,也可以跟她討論,然后你們一起,做一條獨一無二的裙子。”
姜竹瀝眼睛亮晶晶“謝謝你。”
陳塘哼哼唧唧地,又幫她挑出幾個婚禮的備選方案“婚禮也一樣,如果你有自己的打算,可以你提點子,我們來落實策劃。”
姜竹瀝正想謝謝他。
他微頓,抬眼看過來,殘云如火,斜沉的落日在他身后燒成一片。
“竹瀝。”他說,“我至今都認為,他不是最佳選項。作為一個人,性格有硬傷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但你們的搭配,是地獄組合。”
晚霞連天,暮色逐漸沉下來。
晚風帶起姜竹瀝額前的碎發,她睫毛垂著,眼角有溫和的弧度,像只正在認真思索的貓。
沉默一陣,她揉揉鼻子“謝謝你,師兄。”
“但我并不是因為沒有遇見過別人或是不敢嘗試一段新感情,才留在他身邊的。”
微頓,她肯定地說“我愛他。”
隔了這么多年,我終于敢承認。他是我青春期最大的秘密,是我少年時代一切勇氣的總和。
哪怕我懦弱,畏縮,不敢面對
是他的“改變”改變了我,讓我能夠站在這里,告訴所有人,對,我愛他。
暮色昏沉,倦鳥歸林,夕陽的光芒瑰麗盛大,余暉宛如溫柔細碎的金箔。
她臉上的表情太過肯定,透出一股小動物般的大義凜然。
陳塘笑著,心也跟著柔軟下來,出口時,聲音很輕很輕,卻又舌根發苦“希望你幸福,竹瀝。”
“我會的。”
結束工作,姜竹瀝抱著蛋糕坐上車,天色很快暗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