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管她們,先在車上坐一會兒。”段白焰無端有些雀躍,低沉的嗓音又溫和下去兩個度,“我去跟交警說一聲,嗯”
姜竹瀝“嗯”了一聲,乖乖地被他牽著放上車。
他關上車門,忍不住在她頭頂擼了一把。
摸完小動物軟綿綿的毛毛,段白焰轉過身,夜風拂過,衣角劃出漂亮的弧度。
隔著交警的隔離帶,有女孩子兩手放到嘴邊,大聲問他“段白焰你真的要結婚了嗎”
段白焰腳步微停,破天荒地回過頭,回了句“是。”
姑娘們失望極了“那我們以后是不是不能叫你老公了”
段白焰非常認真地想了一會兒,認為答案顯而易見。
“對。”他聲音不輕不重,萬分認真地,說出了和上次幾乎完全一樣的話
“所以,請大家脫粉吧。”
他比以前有禮貌很多,已經學會用“請”字了。
開車下高架,段白焰一直在思考,要怎么向姜竹瀝邀功。
路燈光線一道一道地在車內拂過,她好像還沒從剛剛突如其來的求婚中緩沖過來,低著頭看著戒指發呆,連毛茸茸的耳朵上也寫滿懵逼。
段白焰忍不住又在她頭頂搓了一把,將她看不見的尖尖耳朵捏圓搓扁,低聲問“回家嗎”
姜竹瀝臉上浮現出肉眼可見的猶疑。
宴會廳離這里的車程不到一小時,他幾乎是下一秒,就猜到她的糾結“或者,去宴會廳看看”
“會不會很麻煩”
“很快的。”他抿唇,撈出一條毯子蓋到她身上,“你先睡一會兒,睡醒了,就到了。”
姜竹瀝原本不想就這么聽話地睡過去,他剛剛求過婚,在她看來是完成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她應該給他安撫和鼓勵。
可他的音樂實在太催眠,她咕噥著沒話找話,問他那是誰的歌,然而還沒記住他的回復,她就先行一步,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段白焰樂壞了。
等姜竹瀝重新醒來,他已經開車駛入莊園。
冬天剛剛過完,舊的已去,新的還未到來。
正是百花凋零、青黃不接的季節,他行駛在莊園大道上,她一睜眼,入眼就是流動的銀白月光,與漫山遍野盛放的紅白玫瑰。
四下無人,玻璃花房的墻壁薄若無物,巨大的花田看不到盡頭,在流水的月色下向視野盡頭綿延。
姜竹瀝揉揉眼,有些難以置信。
她抬眼看他,他開車行使其間,側臉容顏俊美,仿佛一位正銜著人類小嬌妻悠哉悠哉返回城堡,打算大干一場的吸血鬼伯爵。
她聲線很軟,小小聲地的問“我醒了嗎”
委婉的表達比直接的夸贊更加受用,段白焰嘴角微動“喜歡嗎”
姜竹瀝趴在窗戶上,眼睛亮得好像落著星星“喜歡,超級超級好看。”
于是他將車開得更慢。
這段路用于觀景,本就很長,等他開到宴會廳,姜竹瀝已經徹底對時間失去了概念。
然而關系最好的幾位好友掛念她的安全,竟然還沒有離開。
姜竹瀝愧疚極了“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
“那怎么能怪你怪撞車的人啦。”倪歌笑嘻嘻的,注意到她手上的戒指,跳起來抱她,“祝你幸福呀竹瀝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