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恪繃著臉默了默,把她的衣服疊好放到床頭“我去給你叫早餐,你自己穿衣服起來你想吃什么”
程西西一整只地縮在被窩里,聽見他這話,小心翼翼地將被子掀開一個角,露出一雙烏溜溜的眼睛“你不先給我上個藥嗎”
“”
她的眼睛眨啊眨,軟聲軟氣“我身上還很疼”
“”
“那個酒店里的話,應該都是有那種藥的,就是”
“”
“你,你別那樣看著我這不是怪你嗎,都怪你昨晚太用力誒誒熊恪我說著玩的我沒其他意思你別走啊”
兩個人折騰完,時間已經接近正午。
熊恪不知道她喜歡吃什么,把當地熱門的食物順著點了一遍,裝在小餐車里推著來給她。
他進門的時候,程西西正坐在窗邊編辮子。
她換了衣服,格子短裙白色高領毛衣,今天走的大概是田園風,低馬尾放在手里靈巧地繞成麻花辮,整個人看起來清新自然。
這個裝扮,放在別人身上可能會有點土。
熊恪腳步微頓,忍不住想。
可是她很好看。
“咳。”今天天氣很好,她望著窗外發呆,熊恪走過去,輕輕咳一聲,提醒她自己來了。
程西西回過頭,眼睛亮晶晶的,瞬間彎成月牙“大熊,我這個辮子好看嗎”
熊恪猶豫了一下“不難看。”
程西西受到十萬點暴擊,小少女心瞬間碎成渣渣。
連“不難看”這種勉強的評價,他都要想半天。那在他的真實想法里,她得多丑啊
她整個人像離水的海綿一樣蔫兒下去。
熊恪幫她把前菜放到面前,不明白這好好的、漂漂亮亮的一個小姑娘,怎么突然垂頭喪氣的,像一只被雨打濕的貓。
他舔舔唇,想了半天,低聲叫“程西西。”
“”
程西西委屈死了。
拔屌無情的狗東西,明明在床上還叫她寶貝。
“那個”見她這么沮喪,他一下子也沒什么胃口了,干巴巴地勸,“你吃點兒東西。”
程西西不情不愿地拿起叉子,叉起一小小小塊胡蘿卜,一小口一小口地吃。
她習慣了這么進食,不敢吃得太多。但熊恪以為她還在生氣,想來想去想不到緣由,啞著嗓子問“你在生氣”
我的天,你總算看出來了。
“對啊。”程西西一臉委屈地垂著眼摩挲銀叉,一副食不下咽的樣子。聲音細細軟軟,仔細拿捏著做作的分寸,努力做到嬌而不嗔,“你就是很容易惹人生氣,不解風情,莫名其妙,一天到晚給人添堵。”
熊恪奇了。
這個女人明明幾個小時之前還抱著他不撒手,嘴里嚎著無論怎樣都喜歡他,哭著喊著要上他。
他思忖一陣,只能想到一個可能性。
半晌,他有些猶豫,不確定地問“你是想讓我負責嗎”
程西西猛地抬起頭“”
他怎么突然扯到這個她只是想讓他夸一下她的辮子。
不過
福至心靈,程西西立馬想到,這個話題也不錯,值得討論,適合裝可憐。
于是她應景地咬住唇,眼中水汽蔓延,可憐巴巴地抬頭反問“難道你不想負責”
“我”四目相對,熊恪心里倏地麻了一下。
他愣了一陣,才有些遲鈍地說“我愿意的。”
但這一秒鐘的遲鈍落到程西西眼里,瞬間變成了躊躇。
她張張嘴,硬生生把那句歡快的“好呀”卡在嘴邊。
這個走向,怎么有點不對勁。
她覺得自己現在好像那些八十年代青春疼痛文學里的惡毒女二,靠引誘男主上床來完成自己不可告人的邪惡目的。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又確認了一遍“你有女朋友嗎”
“沒有。”他甚至沒有談過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