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真說,“我姐姐還在店里呢!”
車里人說,“叫姐姐也上來,會快一些。”
淮真說,“不止我姐姐,還有……半只烤乳豬。”
車里人笑容漸漸消失:“……一起上來。”
云霞拎著烤乳豬從三星肉鋪鉆出來,大聲說:“別管我,你們去,你們去,我喜歡走回家!”
淮真眼睜睜看云霞鉆進隔壁飯店,幾秒鐘取個午餐盒的事情,她不知為什么躲在里面干脆就不出來了。
湯普森先生拉開車門請她進去,笑著說,“女士,好久不見,你仍沒怎么變。”
這話聽在淮真耳朵里,怎么聽怎么像打趣。
湯普森似乎預料到西澤的黑臉,又解釋說,“女孩嘛,都這樣。去哪里?”
淮真想起那只紙袋,險些驚呼:“還得返回都板街一次!”
西澤慢慢地嗯了一聲,像是在安慰自己似地說,“沒關系,也得告知家人,應該幾點送你回來。”
湯普森難得大笑起來。
西澤面無表情的問沒那么yankee的地道德國人:“這么好笑嗎?”
湯普森緩緩將車停在路邊,說,“看你們在一塊就很有趣。”
車一停下,淮真快步跑進洗衣鋪,沖里面大聲喊,“季姨,季姨,我的紙袋!”
羅文將早已備好的紙袋交給她,怪罪道,“你看,我早叫你別出去。”
淮真不好意思一笑。
“幾時回來?”唐人街母親追上前來,詢問她最為要緊的事情。
“午夜以前!”她飛快跑走了。
鉆進車里,淮真緩了口氣,將紙袋放在兩人中間,不講話了,也不告訴他那是屬于誰的。
誰也沒有去動那只紙袋,狹小空間里,漸漸四溢著淡淡綠茶的清香。
西澤嘴角動了動,仿佛剛才的壞脾氣都是故意裝出來的。
他笑著問,“去索諾瑪可以嗎。”語氣又柔和一些,仿佛很難辦似的,“拜托,不禁酒的餐廳很難找的。”
湯普森從后視鏡里察言觀色,慢慢舉起雙手,“晚上夫人們需要我從索諾瑪載她們回奧克蘭,我只是順路而已。”
淮真不知怎么的,起了個壞心眼。心想,既然要喝酒,那今天一定要看看他喝醉是什么樣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