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澤回過頭,嘴動了動,像是叫她。
淮真站在原地沒動,不知該不該跟上去。
湯普森將車停在她身旁,說,“進去吧。去喝點醒酒湯,然后跟他說說話。別擔心,我將車停在這里等你出來。”
趁著門關上以前,淮真快步追了上去。
剛剛走進玄關,女士便在遠處用英文告訴她:“直接進來吧,沒事的。”
這里和她第一次來的時候幾乎一樣。地上擺滿了打包好的紙箱,屋里清潔到幾乎沒有人氣。
第一次來時,她躺著過夜那張皮沙發也已經用白布罩了起來。
黑人女士走出來,將一碗熱湯放在她旁邊桌上。
她微笑著對她說謝謝。然后問,“西澤呢?”
女士說,“在樓上,來。”
略略受到肥胖困擾的黑人女士,小心翼翼輕著腳步帶她上樓,盡量不使自己發出半點聲音。
樓上只有一間屋子,除開衣柜與書架,只有房間中央靠著窗的一只像床一樣的黑色圓沙發。幾扇窗戶大大打開,夜風吹動窗簾,讓這里顯得格外寂寥。
不仔細看,幾乎會忽略掉深陷在沙發里的西澤。
褲子不知何時換掉了,只穿了一條略短的灰色沙灘褲。因為個子過高了一點,頭朝下趴在里面,兩條光溜溜的小腿無處安放,伸了出來。
她輕手輕腳走進來一些,將他邊走邊脫到地上的外褲與上衣拾起來,放到沙發旁的桌上。
回頭時,她看見他的腳。
沒什么肉,修長而好看。白凈的腳底板泛著點紅,尤其是足趾,粉粉的,格外可愛。不知腳趾是不是涼涼的,碰上去之后,他又會什么反應?
讓人忍不住想伸手撓一下。
但她終于克制住自己,轉到沙發一側,微微躬身,想仔細再看他最后一眼。
臉朝下地淹沒在沙發里,她只能看到他光裸緊實的背部肌肉,放松下來后流暢的手臂線條。他將臉埋在手臂里,只留給她一頭凌亂柔軟的頭發,與緊抿的唇。
那天他也是這么看她的。
淮真嘆口氣。
……真可惜,只差這一個問題,來不及問了。
風好像有點大,將身后門“咔噠”一聲,輕輕關上了。
她微微訝異地回過頭,發現并不是這樣。
不是風,是樓下那位女士離開將門帶上的。
她心里咯噔一跳。
冷不防地,她腰被摟住,整個人猛地被帶著滾進那張柔軟大床里。
淮真驚叫出聲。
被騙了……他根本沒有睡著!
西澤側過身,換了個姿勢將她抱得更舒服一些。
沙發床真的很軟,讓兩個人都深深陷在其中。
淮真被他禁錮手臂與腿間動彈不得,有一瞬間,連腦袋都轉停了。
她能感覺到他在沙發里動了動,用腳趾碰了碰她的。
她的腳趾比他的還要涼……
淮真腦仁都要炸了:我的天!我他媽究竟在想什么?
直到他用兩只腳趾輕輕夾住她的足趾。
淮真覺得自己幾乎要窒息了。
然后聽見他在她耳邊低聲說,“是茶香。”
她仍沒回過神。“什么?”
西澤笑了,震得她耳朵癢癢的。
他又重復了一次,“那天我在你身上聞到茶的味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