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真呆了一下,很快的搖了搖頭。
女郎回頭又看了眼櫥窗,這下似乎對自己失掉了信心。她用手背抹掉了嘴唇上一大半的紫黑色口紅,又破不甘心的抿了抿,似乎覺得這樣會使她看起來好很多。她接著說,“aybewecantalk”
周圍都是流浪漢,興許有扒手或者癮癥患者。淮真不敢掉以輕心的講話,只對她微笑了一下,越過她看見路牌,199號。
又轉頭看向對面,對面有一家很大的caso,燈火通明的,將老虎機都擺到了街邊。
她抬頭,在caso的霓虹招牌旁邊,看見了二樓掛著fridahotel的花花綠綠霓虹招牌,比起caso來說不甚顯眼。二樓以上似乎都是旅店的房間,但很詭異的是,亮著燈的旅店窗玻璃透出的光是那種很曖昧的荔枝紅色。
街邊除了站街女郎,還有扎堆的流浪漢,骯臟街道上隨時散發著一股一群男子漢一年沒洗澡的臭味,還夾雜著隨地大小便的騷臭味。
淮真一邊過街,一邊心想,美國人究竟哪里來的臉去嫌棄唐人街?
fridahotel在街面上只有很窄的一小塊門面,里面用磚砌了個柜臺,過道很窄,幾乎只能容兩人側身經過。
墻壁與柜臺都是一色的粉紅,柜臺后面坐了個紅頭發女人,聽到有響動也當沒聽到,甚至頭也不肯屈尊抬一下,因此淮真只能看見她的腦袋尖。
更引人矚目的是她背后的柜子,玻璃柜上陳列了許多模擬男|女人體的逼真玩具,但是似乎用了夸張手法,尺寸都大的有點驚人。
她站在柜臺前咳嗽了兩聲。
女人懶洋洋抬起頭來,惜字如金的問,“yourself?”
她說no,然后說他們昨天有預訂房間,預訂人留下的名字是cea(西澤昵稱)。
不等她說完,那女人噢了一聲,“發電報來訂的。兩人一晚的山莓套間,我看看——”
女人嘩啦啦的翻起訂房記錄本來,淮真趴在柜臺上,腦子里思索著山莓到底是哪種草莓,為什么要拿來做房間的名字。
緊接著女人說:“預訂人是西,是個男的。但他似乎還沒到。”
淮真抬頭看了眼鐘,時間是六點一刻。
女人說,“估計也快了,你要不要在大廳等一會兒,里頭有椅子,或者——”
淮真說不必了,又說,“等cea來了,能否告知他,我在門口caso玩老虎機等他?”
女人說,“好的,這沒問題。不過請當心點,這里每天都有人輸的傾家蕩產——你看門口的流浪漢們,其中有不少都受過我的告誡。”
淮真在旅店樓下,穿著毛線外套和牛仔褲,在吃角子老虎機前躊躇了一下。
不同的老虎機玩法不同,價位也不同。她從前只玩過吃角子水果老虎機,歐洲很常見的土耳其烤肉店里往往都會擺上一兩臺。水果老虎機門口有三架,一架二十五美分一次,一架一美金一次,一架五美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