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大叫:“扶穩了!”而后將油門踩到了底。
她相信他是將油門踩到底了的,否則高速刮過頭頂的氣流不會像一把銼刀似的,帶給她天靈蓋被掀起的錯覺。
車開出幾十米,淮真回過頭去看,發現追上來的確實是那十幾名記者。
陸路月刊的某一位記者,在發現與新聞頭條失之交臂后,氣得險些將手中吃飯的家伙給摜到地上。
另有一名以排華著稱的濱海日報記者,撒丫子飛快的追出幾十米后,停下來在草地旁氣急敗壞的大聲咒罵他們:“oldchara|edyoungarica!”
(古老的中國強|奸了年輕的美國!
聽到這來自排華記者聲嘶力竭的一聲怒吼,菲利普與西澤都不由得笑起來。
菲利普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who□□dwho?”
西澤大笑的時候,聲音很清亮,也很有磁性,“我想他將主語與賓語放錯了位置。”
淮真聲音有點顫抖的接過話,“形容詞也用反了。”
她的話音有點點嗚咽的腔調,這使得前排兩人一起回過頭來看了看她,有點詫異的發現,她哭了。
“你……”西澤皺了皺眉,相當溫柔的問,“你怎么回事?”
淮真越哭越兇,簡直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樣哇哇大哭,“我也不知道,也許我這輩子從沒有見過這么多記者,有點害怕。”
西澤看了她兩眼,有點無語又有點無可奈何的笑著說,“你這個樣子,跟我第一次將你從唐人街帶出來時簡直一模一樣。
還不及淮真回嘴,前排的菲利普噗嗤一聲,緊跟著也嚎啕起來,哭聲比淮真還要洪亮。
淮真帶著哭腔譴責他:“你他媽又哭什么?”
菲利普雙手顫抖地簡直要握不住方向盤,“我簡直有點兒受不了……西,你女朋友他媽的怎么可以這么可愛?”
西澤:“……”
菲利普吸了吸鼻涕,說,“我必須承認我開始有點喜歡她了——這可真他媽使我難過。”
他一邊講完,一邊從那件做工精良的風衣外套里取出兩只壓扁了的抹茶cucake,一只擱在駕駛坐與副駕駛座中間的小桌上,另一只繞過椅背遞給淮真。
淮真給他驚呆了,止住哭泣,從他手里接過來,又哭又笑地問,“你他媽的對抹茶蛋糕做了什么?”
他抽噎著說,“我去偷蛋糕時被發現了,逃出來開車時摔了一跤……”他從后視鏡里看見淮真像只受了委屈的松鼠一樣,用雙手捧著咬了一小口,頓時覺得自己心臟又有些受不了,淚流滿面的問她:“好吃嗎?開心一點沒有?”
淮真一邊擦淚,一邊不住的點頭,“謝謝你,你人真好。”
車內三個人,其中兩個人莫名的變成了巨嬰。
剩下一個西澤,一手撐著車門,皺著眉頭問:“……你們兩個究竟怎么回事?”
菲利普打了個噴嚏,鼻涕險些被他吃進嘴里。
他用大衣袖子揩了揩鼻涕,生平第一次對西澤硬氣起來。
“你,他媽給我閉嘴。”
“……”
西澤接著使出他那種經典款冷硬的語氣,建議說,“hili,你要是不能開車,麻煩請將車停在路邊,來副駕駛座里慢慢地哭。”
菲利普哽咽了一聲,委屈巴巴看他一眼,無比乖順的慢慢將車停在路邊,說,“好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