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冰雹下得有些大,而且有些邪乎的是,這主家附近的冰雹似乎比別處更大也更密集一些。主家的屋頂的瓦被冰雹砸爛了好幾個洞。
屋子里到處漏雨。家里的盆子桶子全拿去接漏還不夠。疾風驟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大雨過后,很快就開天了。主家回來,發現自家屋頂一片狼藉,也是搖頭不已。
“怎么回事,咱們家的屋子怎么年年遭冰雹啊?難怪當初選房子的時候,誰都不肯住到這屋里來。我還以為是地主老財住的房子,別人怕沾了邪氣哩。”男主人叫田道森,是太平橋鎮的副鎮長。回到家里,看著又被冰雹砸破的瓦礫,就不住搖頭。
女主人叫曹琴,是太平橋鎮糧站站長。曹琴梳著一個很時興的西瓜頭,一身的標準女干部穿戴,很是干練,看著屋頂上的陶瓦都被打碎了,也是哭笑不得:“我看咱們家屋頂就算是換成鐵皮的,也會被砸出個窟窿來。真是邪性了,整個太平橋鎮每年就咱們家的瓦被冰雹砸爛。別人都說咱們家出妖精了。要不是后來聽鎮上的人說,咱們家這房子在地主老財的手里的時候,就年年被冰雹砸爛屋頂。難怪當初這么好的房子,就是沒人肯住進來。原來這么邪性。”
“曹琴同志,注意一下你的言辭。你的思想覺悟有問題。作為堅定的共產主義者,怎么能夠相信歪門邪說呢?”田道森很嚴肅地批評了一下妻子。
曹琴不滿地說道:“田道森,我告訴你,到了家里,你別擺你鎮長的架子。老娘我說一說咋的了?整個太平鎮每年有幾幢房子被冰雹砸爛屋頂?咱們家年年不落下。你難道覺得這還不邪性?”
看著這么怪異的兩口子,小道長忍不住撲哧一笑。
“咦,哪里來的小孩子?沈師傅,你還帶了這么小的學徒啊?”曹琴問道。
“不是不是。這不是活有些緊,我忙乎不過來,就把我師弟喊過來幫忙,這是他帶的徒弟,別看他年紀小,手藝還真不賴。剛剛要不是他提醒,我們提前把木料都搬進了屋子,木料可能會全部泡了水。”沈如山連忙說道。
“不會耽誤工夫吧?”曹琴問道。
“不會不會。我師弟來了,進度更快。肯定能夠按時完成。”沈如山說道。
田道森過來看了一眼,便說道:“我還是去喊個人過來把瓦拾掇一下吧。”
拾掇瓦并不是什么技術活,隨便找個人只要看別人拾掇過一兩回,就能夠學會。田道森以前還自己上房拾掇過。不過現在年紀稍微大了一點,而且坐辦公室的時間也長了,很多年沒參加勞動,體重增加了不少,身體不那么靈便了,再加上,現在也是堂堂副鎮長,再貓在屋頂上,似乎有些影響他的形象。
田道森叫了一個附近專門給別人拾掇瓦的人過來。專門拾掇瓦的,做事比一般人更有章法,首先將一片瓦全部掀開,將里面的碎瓦、樹葉等清理干凈,然后再將瓦片鋪上去,先鋪槽瓦,再鋪蓋瓦。還要不時用瓦片將不規則的瓦片墊高,讓房屋上的瓦非常平整。
撿瓦人叫李正奎,在撿瓦這個行當里面也稱得上匠。他懂一點門道。當他將屋頂上的瓦全部掀開的時候,發現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誰這么缺德?這木匠師傅太缺德!”李正奎突然大喊一聲。
聽到李正奎的喊聲,田道森兩口子忙走出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