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山哥,你聽我勸。這樹砍不得。你建新房子為什么一定要建在老屋邊上呢?找地仙看個新屋場地不就行了么?”肖大江問道。
“大江,他們兩兄弟的房子在一個地方,做么子事情不是方便多了么?新屋場地哪里有這么好找的?以后他們兩兄弟一人贍養一個的話,我們兩口子還不是一個住起要給地方?講句話還要走老遠的路。”肖維山說道。
肖大江則說道:“維山哥,那你怎么不想一下,將來兩兄弟和氣,兩兄弟討的婆娘也和氣,那還好,要是將來他們討了婆娘,兩兄弟不和氣,天天罵架,你們兩口子住得再近,夾在中間怕也不舒服。反而不如兩兄弟住得遠一點。真正兩兄弟和氣,就是住遠一點,也沒什么啊。”
仙基橋的人都講肖大江講得對,這種事情仙基橋多的是,兩兄弟共著一堵墻住著,天天罵架,關系比陌生人還要緊張。住得遠的話,相互之間的矛盾反而少了很多。
見肖維山開始猶豫,肖大江又說道:“維山哥,這是你還得看長遠一點。現在他們是兩兄弟,他們以后一個生幾個細伢子,將來這個屋場地還能建幾座房子?只怕到時候,兩兄弟爭屋場地都要爭得頭破血流。”
眾人一聽,覺得還真是。這么一點地方,建兩座房子就已經沒有任何余地了,如果將來這兩兄弟有了小孩,想再擴建房子,一點余地都沒有,到時候還真是有可能會因為屋場地的事情吵架。
肖維山婆娘陸美芳見肖維山被肖大江說了幾句,就開始猶猶豫豫,很是不悅。肖維山婆娘陸美芳跟肖大江婆娘羅春花平時有些不大對付,經常因為一些小事吵架。比如肖維山家的雞跑到肖大江曬谷坪呷谷子,羅春花用棍子趕一下,陸美芳立即會跳出來跟羅春花罵一架。
“肖維山你這個豬腦殼,別個講什么你就這么信。你以為肖大江當真是為你好啊?你把屋建到外面去了,將來肖大江就可以把這棵樹砍了,占了這個地方。你還以為他是為你著想。風水先生都講這個屋場地好,只要砍了這棵樹,以后我們這個屋場地就是仙基橋數一數二的。”陸美芳罵道。
肖維山最聽他家婆娘的話,聽陸美芳這么一說,看肖大江的眼神竟然立即多了一絲慍怒。顯然他覺得剛才他被肖大江忽悠了。
“隨便哪個講也冇得用,這棵樹我砍定了。風水先生馬上就會過來,敬了神就開始砍樹。”肖維山說道。
肖大江本來以為這事基本上已經說通了,結果被陸美芳這么一攪合,剛才費盡心機說的話全都白費了。
“哎,別個屋里的事情,你莫多管閑事。好心當成驢肝肺。你操那份閑心干嘛?這棵楓樹是仙基橋的風水樹,到仙基橋來,老遠就能夠看到這棵樹。這公家的樹,說砍就砍了,大伙都不講什么話,你一個人出頭做么子?這種老樹都是成了精的,誰砍了它,將來就去找誰,找也找不到我們頭上來。”羅春花見自己男人呷了虧,哪里肯干,立即沖了出來。
那陸美芳本來就是一個好戰分子,見羅春花出來開聲了,立即跟打了雞血一樣,拍著手板跟羅春花罵了起來。罵著罵著,兩個人翻起了老黃歷,一直從翻到了解放前。兩個人也當真是棋逢對手。
肖大江生氣地說道:“莫吵了!”
可是一點用都沒有。
肖維山更差勁,一句話都不敢說。
肖大江只好把自家婆娘往家里拖,陸美芳卻感覺自己打勝仗一樣,乘勝追擊。羅春花立即甩開肖大江的手。老娘是個服輸的人么?這兩個絕對可以算得上仙基橋罵架的老里手。各種想象不到的惡毒難聽的話,在她們嘴里推陳出新地組合到一起。
小道長看懵了,平時羅春花人蠻好的,沒想到還有這么猛的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