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渠里的水徹底斷流了。接灌區通知,水庫里的水位已經非常低了,就算全部抽出來,也保證不了整個灌區的農田用水。馬上就要到雙搶季節了,趕緊通知下去,今年早稻收獲,所有生產隊都不許將田里的水排干。各個生產隊每天必須派人檢查所有田埂,確保稻田里的水不漏掉。有些田里黃鱔多,一不小心就給田埂打個洞,把稻田里的水漏干凈了。要想辦法把黃鱔給清理了。這雨什么時候下,誰也講不清。但是這晚稻要是種不下去,我們仙基橋肯定是要餓肚子的。”周茂林拿著一個皺巴巴的記事本,上面寫了很多條。
會計周風來也連忙補充了一句:“各個生產隊的水車也要拿出修一修了。幾年沒用了,我看好多水車都腐朽了,還有一些被老鼠咬了。趁著現在還有空,得趕緊把這些家伙修好。”
周茂林點點頭:“風來講得對。不光是水車,打谷機、犁耙之類的農具都該好好翻修一遍。這他娘的都是講了不曉得好多遍的事情了,但是,就是有些生產隊不重視。我把丑話放在前頭,到了雙搶的時候,那個生產隊掉鏈子,看我怎么收拾他!”
這個會開完之后,肖大江的事情就多了起來。仙基橋大隊不止肖大江一個木匠師傅。但是水車這種農具,結構有些復雜,一般的木匠師傅還真是不會搞。肖大江這個人腦瓜子活煥,什么東西都是一看就會。水車的結構雖然復雜,卻也難不倒肖大江。整個仙基橋大隊,除開肖大江,另外就兩個老師傅會修水車。
仙基橋的水車種類很多,有用腳踩的,有用手轉的,甚至還有靠水力自行推動的。規格也有很多種型號,這就讓水車的修復工作非常的繁雜。
“以前一架水車用幾十年都不見得會壞掉,這水渠通水才幾年?這些水車就壞成這個樣子了。”肖大江看著一架損壞很嚴重的水車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周茂林也面色難看:“這些混球!以為有了水庫,以后這些水車就用不上了。竟然直接放在外面日曬雨淋。過去,水車用過了要打好桐油。隨便放多少年,也不容易壞掉。”
“茂林書記,這水車壞的實在太多,光靠我們幾個人修,不曉得要修到什么時候。到時候誤了生產,可不能怪我啊。”肖大江擔心地說道。
“怪你有么子用?能修好多少算多少。盡量多修好一些。但愿早點來場雨。這些水車都用不上。”周茂林說道。
肖大江有了事情做,小道長自然也不會閑著。對于別人看起來很難的水車,對于心靈手巧的小道長來說,也不算是什么難事。肖大江稍微指導了幾下,小道長就能夠輕松將水車上的一個個組件拆下來,又能夠很順暢地將一個個組件組裝回去。
“常興,你山上的稻田沒干枯了吧?”肖大江問道。
小道長搖搖頭:“山里有山泉水,干不了。”
就算是沒有山泉水,小道長的稻田也干不死。
“那就好。照現在這么干下去,水渠要是還不來水的話,要不了十天八個月,仙基橋的稻田全部要干涸。這些水車就必須派上用場了。哪個曉得,才停了兩三年沒用,這水車竟然是損壞成這個樣子了。
肖大江用水車上的一個木榫一敲松,結果掉下來好幾塊木頭,用手輕輕一捏,竟然直接捏下來一塊。這木頭竟然已經腐朽了。水車全是木制結構,在抽水的時候,要承受很大的力,所以用來制作水車的木材都是木質比較好的,
“這些水車都成這個樣子了,就算修好,還能用么?”小道長問道。
“誰曉得。死馬當活馬醫唄。”肖大江說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