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道長過來,張興富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連忙喊道:“秀英,趕緊去給小道長倒碗茶,再拿點呷的出來。”
馬秀英連忙慌亂地去找杯子倒水,又跑到家里石灰缸子里拿出一包用牛皮紙包著的餅干糖。因為缸子里放了生石灰,所以缸子里能夠一直保持干燥,放在里面的東西能夠保存很長的時間。只是餅干里面會夾雜著淡淡的石灰的味道。
小道長則走到床邊,看了張大雷一眼,只見大雷臉色鐵青,雙眼緊閉。小道長伸手摸了一下大雷的手,就如同摸到了一個冰垢垢一般。
“怎么樣?”張興富關切地問道。
“還好,沒什么大事情,就是受了驚丟了魂而已。收個驚就好了。”小道長說道。
“不是那老龜把大雷的魂給勾走了?”張興富問道。
小道長搖搖頭:“哪這么容易呢。那老龜道行沒這么厲害。它真要是這么厲害,還會趴在那里裝石頭么?就是大雷自己嚇到了。那老烏龜活了那么多年,那眼神也著實很毒。”
“可不是?我當時被那老烏龜瞪了那一眼,看得心撲通撲通差點沒跳出來。”張興富心有余悸地說道。
“你也是當真冇得一點用,讓你帶崽去捉魚,結果弄成這個樣子。”馬秀英抱怨道。
“這能怪我么?這臭小子壓根不聽我的話,我喊都喊不住。”張興富委屈地說道。
“算了,你們先別爭。爭來爭去也冇得用。還是準備好收驚用的物品。晚上的時候,我給大雷收個驚就沒事了。”小道長說道。
“小道長,那就麻煩你了。”張興富感激地說道。
肖金林的臉色不大好,回到家里就躺到了床上。等到吃半日飯的時候,才發現肖金林發燒了。(那個時候,農家一般只吃兩頓飯,早飯與半日飯。早飯大約是八九點鐘吃,一般都是干了一早上的活才回家呷飯,下午兩三點鐘的時候呷半日飯。)
燒得很厲害,人都迷迷糊糊的。嘴里還說著胡話。
“別攔我,我要挖死這老烏龜!”
“怕么子啊,一只老烏龜而已!”
“老四,金林不對勁啊。是不是因為那只老烏龜的緣故啊?”肖老四婆娘周蘭英問道。
“我哪里曉得?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了。”肖老四皺著眉頭說道。
周蘭英也冇得辦法,只能用汗巾用冷水浸透,然后將水擰干,覆在肖金林額頭上。只是這樣做似乎沒起任何作用,肖金林一直高燒不退。
卻說新橋大隊的人在建水壩上面壓過了仙基橋一頭,一直得意洋洋。兩個村子斗了幾十年,終于分出了勝負。這些天,江里的水位在緩慢地上漲,很多地方以前需要抽水的,現在直接從河里將水放了過去,省了不少力氣。只有比較高的梯田依然需要用水車一梯一梯地將水抽上去。
這一陣插秧,稻田里用水用得厲害。江里的水自然一點都沒有流下去。
新橋大隊書記楊福安心里爽快得不得了,在家里炒了一些去年的落花生,開了一瓶竹葉青,一個人在家里喝得有滋有味。
“書記,仙基橋的江里全抽干了,一滴水都冇得了。這兩天,仙基橋大隊的人都在江里捉魚。”楊明山走進楊福安家里,樂呵呵地說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