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今天到哪個家里喝酒,怎么沒帶我去呢?”常興問道。
“你還講。喊你的時候,找你的背背不到,你現在曉得回來了,活該你餓肚子。飯給你做好了,菜在鍋子里熱著。師父呷飽了,你莫要給我留了。”老道說道。
常興覺得奇怪,這些事情一幕一幕,都好像是以前發生過的一般。常興卻又想不起到底是怎么回事。
稀里糊涂地又下了山,被老道拉著在田埂上走,走啊走,好像那條路一直走不完。
“師父,還要走好久啊?”常興問道。
“你都這么大了,莫想讓師父背你。”老道快步往前走了幾步。
“師父,我們到底要走到哪里去啊?”常興覺得這路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怎么走了一晚上,就是走不到盡頭呢?
“哪里有這么多的話,你跟著師父走就是了。”老道總是保持著距離,常興在后面怎么追就是追不上。
突然周圍又是一變。
“師父,你莫送我去肖大江家,我不跟肖大江學木匠哩。我要跟你到外面去。”常興很奇怪,自己嘴巴沒張,怎么卻能說話呢?而說的這話,我又怎么這么熟悉。
“師父去討米,你也去當叫花子啊?”老道沒好氣地說道。
“當叫花子就當叫花子。師父,我這么小,討米肯定討得到一些。別個要是問我為什么出來討米,我就講我師父快死了,我要討米回去給他呷最后一餐,別個肯定舍得散米。”常興說道。
“臭小子,你就盼著你師父我死。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老道提著常興的脖子,往柴塘里一扔,拿著一根竹棍子就打起來。
“那我要是不講你快死了,別個哪里舍得散米給我呢?”常興爭辯道。
“反正我明天就把你送到大江家里去,你要跟著大江好好學木匠。將來師父回來,還要靠你養活呢。難道你當真要討米養師父啊?”老道將常興從柴塘里提出來。
景致又是一變,老道將常興送到肖大江家里,便轉身上山,等常興再次跑回祖師廟,老道已經不見了蹤影,常興只想哭。卻不知道老道就躲在樹叢里,恨不得沖出來把常興抱住。
“臭小子,師父是怕拖累了你呢。這幾年,師父的身子骨一天不同一天,也不曉得還有幾天好活。要是死了,你冇得一點念想,以后怎么活得下去?師父這一次出去,要是能夠躲過生死關,再回來找你,要是躲不過,咱們師徒就此絕別了。”
常興很是奇怪,自己怎么聽得到師父的話,師父躲在樹叢里,自己怎么不會去找。常興突然特別想哭。
場景突然變幻,常興擺了七星續命大陣想要救老道。那大陣運行,常興的生命力不斷流逝,老道的頭發則由發白變黑。明明一切朝著常興預想的方向發展,馬上就要成功,可是老道突然抬手將其中的一盞油燈動了一下,于是七星續命大陣一下子不穩,這才讓常青從大陣外走了進來,將其中一盞油燈吹滅。
老道扇了常興一巴掌:“癡兒!還不醒悟!你若是以命換師父之命,師父有何臉目活下去?你怎么對得起婉怡和常青呢?”
常興再次醒過來,老道正含著笑看著他:“喝完了這些猴兒酒,師父這輩子也無憾了。興兒啊,你為師父做得已經夠多了,你已經盡孝了。師父這輩子也知足了。你好好活下去,照顧好婉怡和常青。你跟婉怡還年輕,多要幾個細伢子。”
老道的這些話常興似乎很熟悉,又似乎從來沒聽老道說起過。他自己也搞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道含笑閉上了眼睛。
常興完全懵了,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