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積累起來的。只能平日里分外仔細些,避免了自己無意,卻叫旁人多心的小事。
所以說女人苦呢,宮里規矩大,女人就尤其苦了。
孟采女小名叫菖兒,也叫菖娘,范雪瑤跟她熟悉了之后,孟采女就主動讓她叫自己菖娘,范雪瑤也就順勢這么叫了。
“自然是知道的,我宮里賞錢已經放下去了。”范雪瑤說,“本來想放四貫,但是四啊四的聽著不吉利,就放了三貫。”
許皇后放的是六貫。皇后有朝廷給置辦的私產,這些小錢不過是九牛一毛。
而妃嬪們則只有宮里的賞賜和俸祿,賞賜的那些東西擺設那都是上冊了的,不能賞出去太多。況且那都是鋪宮用的東西,不小心摔了毀了想要補都有的麻煩,要是不得寵,能不能補到都難說,缺一個就少一個,誰敢拿去賞人
首飾也是同理,不得寵的翻來覆去也就那幾樣首飾,自己戴都得翻著花樣組合,生怕被人說窮酸,整天戴一樣的。賞不了人。
也就只能賞銀子了。她們做妃嬪的,吃穿都有宮里各局各司負責,胭脂水粉,綢緞衣裳都不用掏錢買,沒什么花銷,這月俸拿著就是用來賞賜下面人的。
不過說是這么說,底下的小妃妾日子其實過的緊巴巴的。她們衣食份例少,有時想添點什么就得花錢。本來年銀就少了,自己花花,還得打點,賞底下人,免不了不夠用。
孟菖娘不過是區區采女,低微的可憐,自然日子過的尤其緊巴。聽到范雪瑤說的數目,頓時羨慕的眼睛都發亮。
“昭儀姐姐放了這么多啊,我六月六的時候就放了五百錢。”她羨慕地說道。她閣里就兩個伺候的人,加一起也不過才一貫錢罷了。可昭儀姐姐殿里卻是有二十幾號人呢,這每人三貫,就是差不多七八十貫錢了。她一年都賞不了這么多錢。這是何等的體面大氣呀。
范雪瑤往手里的繃子上落了一針,笑道“我也心疼錢,可一年也就這么幾個節日,免不得的。我這要是放的再少點,一層層減下去你都不用放了。”
孟菖娘心疼這錢,她出身不高,家里下人拿的也就幾百錢的死月錢,逢大節日才會有些許賞錢。習慣了這個標準的她特別不適應宮里的大手筆,這些宮女小黃門,差事既輕松,還拿那么多錢,簡直比她這個妃妾都要舒坦了。
“你別心疼這點子錢,人家一年到頭伺候著你,冷了給你燒火,熱了給你打扇,沒功勞也有苦勞。況且離家進宮誰都不容易,你好歹還是主子,他們只是伺候人的,未來是怎么樣的還沒個準呢。就指仗多掙點錢,老了也能有底氣。我們做主子的能做的也就是多給賞錢,讓他們今后好歹有點銀錢傍身。人家記著你的恩,也會更用心伺候你回報你的。”范雪瑤聽到她想的話,提點道。
孟菖娘一想,也對,這些宮女小黃門也確實可憐。想到先前在章婕妤宮里看到挨罰的小宮女,孟菖娘忍不住點了點頭,言道“她們確實也挺可憐的。”
她雖然日子清貧了點,但好歹是主子,沒人敢打她教訓她。可這些小宮女一旦說錯話做錯事,做姑姑的就又打又罵的,還被克扣,這俸銀拿的也不容易。
“這次我再給她倆加點錢好了。”越想越覺得小宮女可憐,孟菖娘脫口而出。
這孩子,怎么一時風一時雨的。范雪瑤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樣黃采女也得加。”懶得解釋太多,干脆一句點明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