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雪瑤不大喜歡玩骨牌,這種玩物是坐著玩兒的,一坐就是半日,悶的慌。
不過大新年的她也樂于隨便玩玩,權當哄小姑娘玩兒。意思意思贏個兩把,再輸點錢出去,換個樂子,皆大歡喜。
孟菖娘幾人都不是常玩骨牌的,技術不過平平,玩了幾局,有輸有贏。楊修儀是常玩的,牌技不錯。因為范雪瑤有意放水,屬孟菖娘贏的最多。吳御女、魯采女抹著骨牌,不時拿眼睛四處脧盼,更多的停留在范雪瑤的身上。
而范雪瑤只一味笑,好似沒有發覺。待她們一般態度和善。
吳御女心中不禁有些意動,其實最初她嘗試過親近許皇後的,但許皇後自恃身份,不肯紆尊降貴與她這樣的微末御女來往,最初還接待了她兩次,后來再去拜見,竟只打發身旁的女官接待她,自己卻由始至終都不曾出來照過面。
這樣幾次之后,吳御女也就明白了。許皇後沒有接納她的想法,她就是去的再勤,許皇後也看不上她。吳御女后來臨鏡梳妝,看著鏡中的自己,團面皮,杏核眼,肌膚白凈,不十分美麗,可怎么也不該是個無寵的命啊。
倘若在宮外沒進得宮來,也是個百家求娶的標志的娘子兒。只可惜進了宮,一山高來還有一山高。她不丑,別人也不差。過了一年多幾乎守空房的日子,心有戚戚,深深害怕將來幾十年的人生都會是這樣凄冷孤獨的過完。
魯采女就好了,位份比她低一等,卻因為有楊修儀幫扶著,生活還算自在。
她就不一樣了,她是被分配在長孫昭容殿里的摘玉閣,長孫昭容可不是好相與的人,一共三個閣主,也不知怎么地,看其他兩人冷冷淡淡的,就看她不高興。她只求著長孫昭容別折騰她,不敢奢望她能幫扶自己。
來了別苑后,借著長孫昭容看管不著,吳御女瞞著她同孟菖娘漸漸走近,企圖借她和范雪瑤親近。希冀能學得她的風姿一二,揣摩官家的喜好,日后侍寢時,也能伺候的官家更加滿意歡喜。
又玩了一會子,范雪瑤看時辰不早了,便遣畫屏進里間看看楚楠醒了沒有,清晨起來時因為沒睡好,只隨便吃了兩口,現在肚子里就鬧起饑餓來。要是楚楠還沒醒,她就自己先隨意叫些飯菜填填肚子。
她估摸著楚楠一時半會人還醒不來,他昨夜似乎守夜到很晚,早上又很早就起來了。在太后宮里時就聽他心里頭直念叨困,想睡。
畫屏果然進去看了,回來說“官家仍睡著。”
范雪瑤點點頭,那就沒辦法了,只能她先吃著了。又吩咐畫屏去趟膳房,看看有什么可吃的,拿些來與她和孟菖娘等人吃些。
范雪瑤對楊修儀、孟菖娘四人說道“你們也與我一起吃些吧。”
楊修儀沒說話。
菖娘忙搖了搖頭,她哪敢在楚楠的寓處恣意作為,有些羞澀地說道“妾不餓,昭儀自行用膳,妾這就回處所去了。”
范雪瑤笑了笑,溫聲道“怎地會不餓,多早晚用的早膳了,這都快到午時了。便是不餓也坐下來,與我一起吃兩杯酒兒,用些馃子也好。”
范雪瑤再三讓她們一起用膳,孟菖娘就不再推辭了,與吳御女等人拜謝了范雪瑤。
宮女有條不紊地放桌子,取來渣斗、香茶、手巾等侍立一旁。不多時,膳房就送了一桌羹菜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