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雪瑤一看,喲,三頭身的小孩兒,穿的倒是很繁瑣。
兒子從她的基因多,白凈,大眼睛,五官精致,再穿上這身大紅繡瑞草紋公服,頭戴貂蟬籠巾,插金涂銀立筆,腰纏金涂銀革帶,垂掛佩綬,腳蹬一雙小小的烏皮履。一身一套的,活似個等人的瓷人偶似的。
好看是好看,可是楚煦明顯不適應這一身繁瑣又墜的慌的衣裳,而且籠巾戴著也不像以前的小帽兒舒適,不停的拿手去推。乳娘不停的撥開他的手,好聲好氣的哄他,只是收效甚小。
“怎么了這是”看到楚煦皺著眉難受的不停哼哼,范雪瑤連忙接過他抱到懷里。宮女們想提醒她會弄皺禮服,見狀,又咽回去了。
害怕會被責罵沒有服侍好大皇子,乳娘慌慌的解釋“大皇子從前沒穿過這身衣裳,有些不適應。”
范雪瑤聽到是這個原因,也無可奈何了。衣裳楚煦肯定要穿的,大場合,鄭重的筵席,就算不舒服也得忍著。
只是孩子不像大人,懂得無奈,知道忍耐。他一不舒服就立即表現在面上,到了親愛的母親懷里,立即得到了依賴,哼哼唧唧的哭說“娘,疼”拽著捂在腦袋上,戳著他脖子的籠巾,哭腔都出來了,好不可憐。
連忙親了親他,柔聲細語地哄“不難受不難受,娘親一親咱旭兒就不難受了哦。”楚煦肌膚細嫩,籠巾戳的他脖子和臉頰的地方很刺癢。
范雪瑤感受到他的不舒服,探手在他頸頰處撓了撓,立即感到指下一小片小疙瘩冒了出來。
范雪瑤眉頭皺了起來,心疼地說“哎呀,旭兒都給磨出小疙瘩了,怪不得都難受的哭了。”當下就直接去解楚煦頭上的貂蟬籠巾。
同處一室,這樣大的動靜楚楠不可能發現不了。他走過來也看到了兒子脖子臉頰上的紅痕,眉頭微皺,責問道“你們怎么伺候的,大皇子感到難受,就不知道把籠巾給脫去嗎”
“奴婢知罪”四個乳娘和宮女驚駭的連忙跪到地上請罪。
范雪瑤把貂蟬籠巾取了下來,遞給乳娘拿著,吩咐畫屏“快把我搽手的香脂拿來給大皇子搽搽。”
“哎,奴婢這就去”畫屏連忙趨步進里間去取香脂,很快就把香脂拿了來。
范雪瑤接過涂金瓷罐兒,挖了一指頭香脂,在楚煦脖子和臉頰附近仔仔細細的搽抹了一遍,嘟起唇,輕柔的吹了吹,“旭兒,還難受嗎”
脫去難受的帽子,又搽了滋潤的香脂,楚煦感到好受多了,總算結束了他哼哼唧唧的哭聲。仿佛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含著淚水,依戀的望著母親,癟著嘴可憐兮兮的點點頭。
范雪瑤愛憐的親了親他,無視乳娘伸過來要接的手,搖搖頭“本位自己來抱吧。”
“你穿的這樣累贅,怎么抱得住旭兒。給乳娘抱著罷。”楚楠見不得她總是這樣疼愛兒子,這么多伺候兒子的乳娘宮女,沒得還累著自己,恁傻。
范雪瑤斜睨著他,笑容無奈地道“旭兒都哭成這樣了,再給乳娘抱,過會兒到筵席上怕是眼睛都要哭腫了不可。”
楚楠聽了這話,眉頭蹙了起來,看向在范雪瑤懷里趴著那副穩如泰山的模樣,便想起來自家兒子很黏范雪瑤,鬧騰的時候就要她抱才會老實。這時候把他推給乳娘抱,十有八九會像范雪瑤說的那樣哭的驚天動地。
這孩子嗓門一向大,他是深刻領教過的。也無奈了。
“就和你說讓乳娘看喂他就足夠了。你就是縱著他,一哭你就摟懷里疼。看現在把他慣的,這樣好的乳娘都看不住他。得知道幼兒見風長。他如今是還小,你還抱的了。再過些時候,看你這小身量還受不受得住。”
范雪瑤鼓著兩腮,谷嘟著嘴,有點可愛的嬌氣的道“我的兒子,哭著我心疼,難道還不許我抱不成況且,也就現在能抱一抱,再大點兒我就抱不住,也不好抱了。不趁現在他還小的時候抱一抱,將來后悔也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