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巧看到白蘭花,眼睛亮晶晶的,嘴里卻問道“娘子,咱把這兩盆花兒擺哪兒呢”
“香是香了,可是也太香了,這屋子就這么大,擺那兒都熏的慌。”范雪瑤往一旁退了退,味兒太香了,揉揉鼻子,道“這樣香,臥室是不能放了,不然這樣香甜的味道,如何睡的安穩呢。”
思忖過后道“不如就在這門口兒擺著,叫風往屋子里吹。這樣既有香氣,又不會太濃郁。”。
調兒立即拍手笑道“這樣好,這樣好。”
看到她們都眉歡眼笑的,范雪瑤溫柔的輕笑出聲,說道“不過這花兒開的太多了,看著和屋里不怎么搭配。趁著花苞兒還沒開,就拿了剪刀來,選著擷些下來,你們大宮女每人分兩朵熏熏衣裳,服侍大皇子的就免了,別熏著了大皇子。剩下的拿匣子裝了,給孟采女送去。記著別撿著一個地方猛可的擷,不然糟踐的盆栽丑丑的,擺著也不像樣。”
“知道了,奴婢這就辦。”
小蓮答應了,便出去叫月姑和紅綃去拿花籃和竹剪刀。畫屏等人忙將白蘭花盆栽挪到門旁,就一盆,不對稱,何況因為楚煦,花幾都不敢放,生怕砸著他,這擺起來就講究了。范雪瑤站在邊上指點她們調整位置,一會兒往東一會兒往西,好半晌才搞定。
畫屏蹲在白蘭花盆栽前忙活了小半日,斟酌了再斟酌,挑挑揀揀的擷了半籃花兒,留了二十朵在枝上,剩下的從錦槅最上頭拿了個黑漆描金嬰戲圖嵌竹絲方盒,全裝了。小蓮和蕙姑一起往蕙草殿,入幽芷閣給孟采女送去了。
孟采女見了小蓮與蕙姑二人,揭開竹絲方盒看了,抿唇笑的臉頰都鼓了起來“難為昭儀姐姐想著我,給我送了這么多白蘭花來,多謝費心想著,叫我心里好不感激。”一面歡喜地收下花兒,讓人奉茶,招呼二人坐下吃茶再走。
兩人推辭了一回,見茶都捧來了,方順勢在椅子上坐了。
孟采女問道“你們昭儀,近來可一切都好”
小蓮和蕙姑都看出孟采女態度有些小心翼翼的感覺,便猜出了三分她的意思,小蓮笑著說道“我們昭儀近來只是養育大皇子,大皇子正是長大的時候,雖然雞毛蒜皮大的小事一籮筐,幸有乳娘幫襯著,春蝶、散花她們也伺候的好,倒是一切都好。”
雖然沒有得到自己想要聽到的回答,不過孟采女倒是放了點心。心里想著自從聽說張美人有喜了一事之后,她心里始終記掛著。昭儀姐姐一貫受寵,從前她在宮里是一枝獨秀,既受寵又養育了唯一一個皇子,怎樣的尊貴,如今張美人有孕,雖然還不曾生養下來,可難免要奪去昭儀姐姐的幾分光彩,她心里還真是有些擔心昭儀姐姐會一時想不開,想法扭轉不過來。
幸好聽這兩個宮女說的話,看樣子昭儀姐姐并沒有因此心態失衡,倒是沉穩的很。想想也并不意外,昭儀姐姐看著就不像心浮氣躁,輕易就動氣的人。張美人看著沒什么寵幸,官家不見得對她有幾分喜愛,何況肚子還沒生下來了,哪里及得上能走會跳的、活生生的那個。
想著,又招呼兩人吃茶果,說了些客套話,等到一碗茶吃完了,小蓮和蕙姑就起身告辭。
孟采女拉了小蓮囑咐道“替我回你們昭儀,這才回宮,東西雖不多,只是我這兒人少,收揀起來頗為煩瑣。等到過幾日有了閑,我親自去謝你們昭儀。還有這匣子,也不必你們來取了,到時候一并給你們帶去。”
小蓮答應了,便和蕙姑一起走了。孟采女讓兩個服侍她的宮女之一的鶯兒送她們出殿門,然后拈起一朵兒白蘭花,垂首輕輕嗅了嗅了那芬芳的香氣,陶醉地說“真香呀。”
她家不過是微末小家,家里倒也養了些花木,不過是普通常見的北方花木。白蘭花性喜光照充足,暖熱濕潤的環境,不耐寒,不耐陰,也怕高溫和強光,是種比較嬌貴的花木,她家可沒這個閑情逸致和錢財來悉心栽培。
所以看到這潔白如玉的花兒,孟采女難免欣喜過剩,她把玩了一會兒,等鶯兒回來,她才戀戀不舍地放下。轉頭對鶯兒說道“這樣的花兒想必是存不了幾日的,你拿幾朵,給本閣縫個香包兒,剩下的”住在閣里的稱本閣。如才人以下是本閣。美人以上是本位。皇后為本宮。太子和成年的公主可稱本宮。皇子是本殿。
她看了看竹絲盒子,這盒子挺大的,里面的花兒少說還有三十多朵,方才聽昭儀姐姐那兩個宮女的意思,似乎只給她送了花兒,這是昭儀姐姐的心意,可是她卻不好獨享。她雖然得了昭儀姐姐的青睞,可終究是住在章婕妤殿里,總要看點人的眼色的。
“揀出十五朵,給章婕妤送去,另外再給賀才人和黃采女各送去五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