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前途渺茫,張秀兒一陣慌恐。
這時候,張秀兒還不知道,楚楠寵幸妃嬪的方法都是召幸,也就是召喚嬪妃去侍寢。到時候自有內侍、女官去接受召妃嬪,只可能有一二貼身的侍女護送,可也進不去寢宮,最多在下房處等候自己侍奉的妃嬪侍寢完畢。
這種情況下,就算她成功得到妃嬪的寵愛,做了貼身侍女,也幾乎是沒可能見到皇帝的面。更別提獻媚邀寵了。在皇帝宮中膽敢放肆,哪怕流露出一絲的意圖來,也早就被拖下去了。
整個后宮,也唯有許皇後和范雪瑤可以叫楚楠踏足自己的寢殿。前者是中宮皇後,地位不同。對皇後,召幸過于輕佻了。
而后者則是楚楠的心愛人。他更愿意到她的寓處,她的世界,被她的氣息包圍,親身經歷她平時的生活,享受美好的氣氛所致,自然而來的歡愛。而不是意圖直接,裸,冷冰冰的召幸。
等到張秀兒知道這個中區別,她才會真的絕望。
“有不得見者三十六年。”
這可不是說假的。
回到披香殿,范雪瑤直接就進了后殿,扶著畫屏小心坐上榻,舒服的嘆了口氣,道“真不值得,挑人的時辰也不過兩刻,可為了這兩刻,梳妝打扮,來回奔波,費了這許多功夫。”
畫屏知道她更多的是抱怨梳妝打扮,過程繁瑣,便笑嘻嘻地說道“就是為了這兩刻,才要梳妝打扮呀。好叫他們瞧瞧我們昭儀的風采。別什么野花、野草的,都敢以為自己貌若天仙了。瞧見昭儀,她們就該知道自己究竟什么根底了。”
巧巧掇來一盞走前沏好涼著的清茶,笑著遞給范雪瑤,一邊道“瞧著那些小宮女,倒想起咱們初進宮的時候了,那時候我們較她們還小許多呢。可是步步小心,姑姑說的每一句話都記在心里頭,生怕挨打。不敢多說一句話,不敢多出一口氣。哪有她們這樣大膽,在昭儀的面前,還敢擅自張頭探腦。”
月嬋接話道“我們在姑姑手下受了多久訓教,吃了多少苦頭,她們才多久,不過學了個樣子罷了。且瞧著吧,像今兒這樣子下去,她們還有的苦頭吃。”
范雪瑤喝了涼茶散去在外面轉一圈惹出來的燥氣,舒了口氣,想看看兒子怎么樣,可身上懶的很,不想動彈,畫屏給她捏肩捏的可舒服了,就對月嬋道“去瞧瞧大皇子在做什么呢。”
月嬋“喏”了一聲,就穿過槅扇,往東梢間去了,隱約聽見她與人說話的聲音,須臾回來道“乳娘她們在屋子中間鋪了竹席,叫大皇子在上面玩兒著,我過去時,大皇子正拿著娘子用羊毛做的那幾個人偶耍著。”
興許皇室普遍認為玩物喪志,因此宮里供孩子玩的玩具少之又少,適合楚煦這樣二歲左右小孩玩的也就是布老虎之類的。楚煦早玩膩了。所以范雪瑤就領著宮女們做了一些羊毛氈玩偶,然后按照設定的不同的身份做了許多衣服,還有小狗小貓小鳥之類的動物布偶,讓楚煦自行玩耍,可以鍛煉他的認知能力和創造、幻想力。
月嬋問道“要不要把大皇子抱過來”
“算了,就讓他玩兒著罷,過會子就該用午膳了,就不折騰他了。”范雪瑤搖頭,她是很心愛旭兒,可還不至于一時半刻的都離不開。
范雪瑤歇了一會,就起身去更衣。在外面的時候不得不穿的莊重得體,但是在自己殿里的話,她喜歡怎么舒服怎么來。把那扣身的緋紅色紗褙子換下,重新換成了件白底緣金絲繡花紅錦地衣襟的褙子,寬松的。殿里比殿外涼快,穿件褙子剛剛好。
到梳妝臺前坐下,畫屏和素娥手腳利落地服侍她拆卸首飾,等到一件件大大小小的飾物被拆卸一空,畫屏就要將盤發的簪子也取下來,再把發髻散開來,給她通通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