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件,還能說是收買人心,可是后一件,卻是不可能只是為了收買她們這些區區低微宮人而肯做的事了。
普通宮女而已,做的是侍候人的活計,到了歲數的多是做些粗使活計,能有什么能耐又不是女官,更不是親近官家,有些權勢的內侍。范雪瑤如此盛寵,哪用得著收買宮女的心
她是真心同情她們這些宮女,為她們憂慮。畫屏感到,就算今后自己沒那福分出宮,也甘心做宮女,一輩子侍奉娘子。總歸,娘子不會棄她們不管的。既是這樣,又何必掙破頭去博取被寵幸的機會,那一絲堪稱渺茫的可能性
畫屏得了這句話,如獲至寶。
她如今才十九,再過個幾年,也才二十幾,年華正茂,她相貌又不丑,還在宮里學了一身本事,出宮后怎么也能嫁個過得去的人家。不用熬到頭發花白才得以出宮,這可真的是天大的福氣。
嫁人,生孩子啊
畫屏默念著這兩個詞兒,沒想到她也能祈盼這事兒。哪怕再痛,只要她能名正言順地生,她都是甘心的。心口漲漲的,分不出是什么情緒,她只是由衷感慨,自己跟了個好主子。日子有盼望了。
楚楠領著楚煦在后面玩兒了好一陣子,兩人滿身大汗地回來,范雪瑤看見了,又好氣又好笑,連忙一面讓人準備水給他們擦洗,一面道“瞧瞧你們父子倆,我央你帶旭兒去玩玩兒是為了消食。你怎么卻領著他一起瘋玩兒,出了這樣一身汗。才飯飽,怎么能這樣玩的。胃疼可如何是好”
楚楠喘著粗氣,一屁股坐到榻上,額上汗水如線躺下,笑的像個孩子一樣。和他懷里的楚煦簡直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一開始沒想著玩成這樣,這孩子,人小,脾性卻大。抱著皮毬就不放,拉著我衣裳硬纏著要踢,你瞧瞧,這袍子都皺了。我只好從了他。誰知道一踢起來,就上了頭。不知不覺玩過了頭。”
“他小,你也是孩子氣,和兒子玩瘋了,還只說是兒子的錯。”范雪瑤一臉無奈,搖了搖頭,拿著手巾給他們父子倆擦臉上的汗。
楚煦仰著小臉閉著眼睛讓她擦汗,小嘴兒嘟嘟囔囔地道“都是爹,不讓我把皮毬踢進去。”
“你們比球,還要讓爹讓著你,好賴皮的人,和誰學的呀”范雪瑤取笑著,手指搔了搔他的耳朵,害的楚煦癢得咯咯亂笑,仰倒在楚楠懷里,指著楚楠的臉大聲道“和爹學的”
楚楠聽了,眉頭一挑道“爹何時賴皮過了”
楚煦笑嘻嘻“爹是大人,欺負我小,賴皮”小手還在自己臉頰上刮了刮,這是范雪瑤在他面前做過的動作,還給配音“羞羞臉”
楚楠笑了起來,哈哈道“球場無父子,是你說要和我比看誰進球多的,可不許耍賴皮。”
“可是爹是大人,力氣比我大,也比我高。這不公平。”他童聲童氣的,據理力爭著,伸手揪住范雪瑤的衣袖,撒嬌“娘,這不公平對不對”
范雪瑤故作沉思,楚煦撒嬌撒的更厲害了“對不對嘛對不對嘛”
范雪瑤忍笑道“你說的有點道理,可是”
楚煦眼睛剛亮起來,聽到個可是,臉色一變,知道下面是對自己不利的話,忙不迭地拼命搖頭,擺手示意范雪瑤不要繼續說下去了。
“可是,是你自己說要和爹比進球的,爹一直比你力氣大,比你長的高,你知道,然后自己同意了。怎么可以事后反悔呢這樣可不是守信用的行為哦。如果事后反悔,仗著自己是孩子就賴皮,那以后我們答應你的事,也可以反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