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兩塊石頭,紀紅渠面色唰地白了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啊”老頭額角滴下一滴冷汗,六百萬豪賭登時就打了水漂
正所謂一刀窮,一刀富,這一次,他打眼了本以為憑借多年的經驗,龍吻外殼出高翠的常識,那塊毛料定能解出品質極高的翠色,豈料一朝失誤,賠了個底朝天
紀家人的臉色個個煞白無血,六百萬巨款,對他們來說,并不是一個小數目,輸掉這么多,七八年都翻不了身
人群一片啞然,許多人都沒預料到,翡翠王也有失手的時候,這真是晴天霹靂一般。
賭石的風險,相比股票、賭馬的交易,要慘烈得多啊,一刀,就決定了后半生全家的命運
“哈哈,紀紅渠,你輸了”說話的是那個咬著雪茄的中年男人,他的笑容無比張狂,得意“怎么樣,還要不要繼續玩下去”
“送客”紀老頭沉著臉,揮袖冷哼一聲轉過身。
他已經輸了六百萬,再玩,拿什么玩敢拿全家人性命做賭注嗎
紀老頭身后一名臉色鐵青的男人提著手提電腦,走上前,打算與對方結清賭資。
“看來翡翠王之名名不副實啊你們說是不是”中年男人哈哈大笑,轉身向人群說道“什么南洋第一刀,賭輸了就溜腳,一點名家風范都沒有,要我看,這塊牌匾應該撤下來才對”
“沒錯輸了就不是翡翠王滾出玉石街吧”好事者中,一名地痞模樣的家伙帶頭叫嚷起來。
“不敢賭石開什么店鋪滾吧你”
“摘他的牌子,把老不死的趕出古玩城”
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這些人,指著紀老先生破口大罵,滿口污言穢語,情勢愈演愈烈。
眼神四下里瞧了瞧這些人,葉凡心頭暗笑,向清紗尤美低聲耳語了幾句,后者立即閃出人群
“我跟你賭”紀紅渠老臉通紅,轉身一聲怒喝。
“爸”“師父”幾聲驚呼,紀家人每個都顯出慌亂驚恐的神色來。
再賭下去,萬一又是輸,那可就傾家蕩產、要跳樓了
紀老頭真的不顧家人死活,要臉不要命了嗎
“你們都閉嘴既開賭場,就要輸得起,放的下拿我的刀來”紀紅渠憤聲揮臂“年輕人,再賭一個六百萬”
“哈哈,有骨氣有膽量”中年男人拍掌大笑“不過,紀老先生,你還有錢賭”
“沒錢”這老頭也真是可愛的緊,沒錢都敢說大話。
“喲,沒錢你拿什么賭你這身又老又臭的皮囊我可不要啊”中年男夾著雪茄,上下打量著紀紅渠,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紀老頭指著頭頂的牌匾喝道“就拿我翡翠王的金字招牌輸了,我一家老少卷鋪蓋離開玉石街”
他這是把名譽和店鋪都押作籌碼了,這正是汪語倫算計的結果。
“哈哈,好你這店鋪也就值個百來萬,不過算上里面的玉器,差不多夠賭上一回的。接賭了”汪語倫抹了下大背頭,奸險地笑起來。
“爺爺,你瘋了”一道白色的人影從人群外頭如旋風般飛奔進來。
眾人定睛一瞧,竟是一名身穿跆拳道道服的年輕女孩,扎著一條馬尾辮,容貌清純靚麗,一米六幾的樣子,大概二十出頭的年紀,滿臉情急的模樣。
紀紅渠扭頭大聲呵斥“曉馨這是大人的事情,女孩子家不許插嘴兆全,管好她”
“是,爸。”一名年逾五十的男人忙和身邊的人使眼色,紀家人一股腦涌上去,連拉帶拽,把這個女孩扯到了后頭。
紀家人一邊拉扯,女孩一邊扯著喉嚨大叫“爺爺,你一定會輸的別和他們賭,他們在設局搞我們家啊”
誰會看不出這是一場預謀已久的騙局做古玩玉器生意的人,個個精明似鬼,做夢都想著發橫財,是人是鬼一眼就瞧個通透。
但是俗話說,躲的了初一,躲不過十五,紀紅渠一家的基業都在這里,對手想要搞他,那是萬萬躲不過去的。
沒有退路,便只能硬接。否則名譽掃地,日后的生意更難做,早晚會被逼出古玩城。
“怎么樣可以開始了吧你挑哪塊這里每一塊毛料只要開出翡翠,便不止千萬這個價。”汪語倫自信滿滿地吐了口煙霧。
紀紅渠面容嚴肅,提步邁去,目光在那剩下的六塊毛料上依次掠過,隨后俯下身,仔細觀摩起每一塊石頭的紋理走向、細枝末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