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
“你覺得我怎么會知道?”林銳撥弄起文件夾,他腳邊有臺碎紙機,按下按鈕放了一張進去,咔擦的切割聲扭緊了段敏敏的神經,仿佛置身在了特務互通秘密信件,閱后即焚的革命歲月中。
難怪林銳不擔心資料外泄,明擺著是專門打印出來給她一個人看的,于是順手幫著他碎了兩張才問:“考我?”
林銳手下不停,一張連著一張的碎:“資料你看過了,接下來要面對什么你也有心理準備,動動腦子,久了不用會生銹。”
“給點提示。”段敏敏懶洋洋的,林銳不急她自然更不急,配合著他硬塞了一疊資料進碎紙機,有序的切割噪音厚重幾分,也把林銳隨口的提示映襯的越發震耳。
她聽到他說,在國外,徐圖之給你打了電話。不敢置信的抬起了頭望著他:“你有特異功能?”
林銳捏住段敏敏的鼻尖:“你忘了徐圖之的父親
是誰了嗎?”
哪能忘,段敏敏活了小半輩子就認識一個大使,大使是徐圖之的爸爸還是小徐在電話里對她坦白的,“你都知道呢?”
“恩。”
“所以,小徐的手機被他爸監聽了。”
林銳松開手指,模棱兩可的答:“或許吧。”
段敏敏嗷的慘叫抱住了腦袋,當時和徐圖之通話,兩人除了說了航線交火的事,更多是閑扯淡,她沒拿他當男人,他也沒拿她當女人,大家嘴上都少了把門的,文化底蘊極其低下。
那些對話全被小徐的爸爸聽到呢?段敏敏腦海里浮現出大使儒雅的身姿,不禁一抖,造孽啊,名門之家出了個滿口葷腥的小兔崽子,徐圖之這么久沒音訊,該不會被他爸打死了吧。
當然在擔憂徐圖之生死存亡的時刻,段敏敏亦不忘為自己聲明立場,她搖著林銳的胳膊,努力擠出天真無邪的笑容:“你看交火新聞都上電視了,我和徐圖之不算非議國事吧。”
林銳淡淡得:“我有說什么嗎?”
您老是什么也不說,攢一塊發難,段敏敏噎了噎,“那這事我們劃過去呢?”
“劃過去了。”
得了保證的段敏敏,依然放不下心中的大石,徐圖之私下給她打電話,你知我知便罷了,被監管部門知道了性質就不一樣了,林銳是不找她麻煩,可不代表別人能和林銳一般縱容著她。
段敏敏思緒萬千,倍感壓力之下腦子高速運轉的快冒煙了,一件她始終感覺奇怪的事也迎刃而解。
軍訓那會兒,在靶場白思茹不是特意找上她有意無意的提醒著,讓她端正言行,她猜出了上面在政審她,卻沒猜對政審她的緣由,還以為是林銳身份特殊,她和他談戀愛組織上對她不放心,所以查查她的底。
現在想來,組織又不是閑的蛋疼,當年林旭山受傷,她全家就被連帶查了一次,她也不是什么身居要職的大人物,犯得著沒過幾年再查一次嗎?
以白思茹當時緊張的程度來看,查她肯定是徐圖
之那個電話惹了風波,段敏敏豁然開朗,想明白的同時又忍不住苦笑連連,她已經很小心很小心的對林銳的工作堅持三不原則了,不打聽不追問不窺探。
豈料還是不小心觸了雷,萬幸的是在電話里她一再對徐圖之強調著少問少問,不然哪輪得到白思茹跑來敲她邊鼓,而林銳是從頭到尾沒漏一點風讓她憂心,應該問題不大。
但徐圖之就不好說了,偷聽大使談話又電聯她泄密,還明目張膽的向她打聽林銳的背景,雖然沒得逞。性質這么惡劣,他得多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