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沒遲到,但總歸來的晚了,下了車領著關權小跑到了大門邊和他倆匯合,氣喘吁吁的說抱歉。
雷教授依舊一副仙風道骨隨時羽化登仙樣的回她
不著急,是他早到了。離約定的時間還有足足半個小時,可以容她喘勻了氣再進去。
段敏敏也顧不得客氣,深呼吸了幾次,讓關權接過了孫陶帶來的一大包資料,才隨著雷教授走進了匯進。
在商場摸爬打滾多年,這是她頭一次和頂尖的國有企業打交道,門后的大堂沒有一絲絲多余的裝飾顯得空曠冷清,頭頂繁密的鑲嵌式頂燈亮著單調的白光,更是強調了這種冷清。
反之大堂兩端各延伸出一條幽暗的走廊,一眼望去約有十幾扇褐色的門關的嚴嚴實實聽不到一點動靜,好像無底深淵張開了黑暗的嘴,在貪婪的吞噬著大堂里灼眼的光線,讓人無端的感覺恐懼,不由放輕了腳步。
國企的牛逼就在這里,不配接待,也沒有指路牌,進大門前先登記交身份證,有提前預約保安才會放行,多一句的話都不會跟你說,進來后要沒個熟人帶路,光靠著門上的科室牌,又是在這么個陰森森的地
方,估計找到肝膽俱裂你也找不到領導在哪。
想到此,段敏敏無比感激的盯著雷教授的后腦勺,跟著他穿過大堂,坐上了電梯。
很快四人登上了匯進的最高層,還是一樣的陳設就是啥都沒有,連盆綠植都看不見。不過樓高陽光照了進來,視線開闊了不少,可惜厚重的玻璃幕墻削減了暖陽的溫度,即使光線充沛,依然壓抑的令人渾身不自在,下意識的畏縮起來。
段敏敏眼瞅著小伙伴們的面色漸漸凝重,生意還沒談,自己人先膽怯了,她趕緊曲肘撞了下孫陶,又對關權抬了下下巴低語:“繃住了,彭學凱不吃人。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是合作告吹,還能要你們命不成。”
彭學凱正是今天要見面的匯進經理,此人是金融界的高精尖,二十歲時畢業于孫陶就讀的大學,二十一歲在某行的分行任會計部副科長開啟了職業生涯,然后干了三十四年一路升升升,升到了副行長,去年才到匯進任了經理。
反正融匯成一個詞,就是厲害,也不好詳說,詳說估計要書本彭學凱自傳了,職業馬甲一大堆,又是經濟學博士、高級會計師,正兒八經的根正苗紅,全方位碾壓他們這些野路子出身。
按說要一般正常人馬上要見彭學凱,都應該生理性敬畏,可段敏敏死過一回心大,比起彭學凱,還不如當初疑似神經病的楊軒讓她犯怵。
在她猶如盲目自信的強大自信下,孫陶和關權兩人過電般的如夢初醒了,而在前面帶路的雷教授也停下了腳步。
回頭似是而非的笑著對段敏敏說:“到了,準備好了嗎?我敲門了。”
段敏敏一愣,緊接著暗自嘆氣,雷教授該是聽到她說的話了,哎,聽見就聽見吧,她無非說了句大實話,調整了下表情,她當什么都沒發生笑著點頭:“準備好了。”
雷教授揚了下眉毛,戲謔之意盡在不言中,還特別看了看孫陶和關權才慢悠悠的敲了三下,沉悶的咚
咚聲回蕩在走廊間,像極了開戰前的擊鼓,門應聲而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