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波浩渺的西湖面上雨霧蒙蒙,遠山近水猶如恒古無人的荒涼之地一般冷清。
一陣一陣吹拂不定的冷風夾雜著雨點啪啪的打下來,重重地砸在船板上。
小船過了蘇堤角之后,在水云庵外的一處湖灣停了下來。等到船只停穩,沈墨一個箭步跳下了船。
在他的身后是披著蓑衣,用斗笠蓋住了頭臉的莫小落和小鵜鶘。
水云庵是一座小小的尼姑庵,距離岸邊大概有一百米遠。
從湖岸這邊看去,只見這間小小的庵堂素淡的青墻,潔凈的碧瓦在梅林之中露出了一片檐角,顯得分外清靜淡雅。
在水云庵和西湖岸之間這一段湖岸上,是一片疏密有致的梅林。一株株的老梅大概都有數百年的年紀,它們枝干如鐵,虬勁扭曲,就像是一條條蒼龍一般似要騰空而起。
在這個暮春時節并沒有梅花盛放,但卻有一顆顆黃色的梅子累累掛在枝頭。新嫩的嬌黃梅子和鐵龍一般的枝干交相襯映,給人的視覺帶來了一種極大的沖擊感。
沈墨朝著水云庵的方向往前走,雖然還是披著蓑衣,但是這個時代的雨衣實際上質量還是太差。冰涼的水滴從蓑衣上面滲下來,沈墨覺得他全身上下都已經濕透了。
水云庵的前面有一條蜿蜒前行的小路,當沈墨一路走到距離庵堂門前十余丈遠的時候,他看到在水云庵門前的臺階上,正坐著一個人。
看見他來,只見這個人笑著抬起了頭,朝著沈墨的方向一步步迎了過來。
“等你好久了,你怎么才到”只見面前的這個人張嘴一笑,露出了滿口潔白的牙齒。
就在這一刻,沈墨的全身一震,雙眼死死的盯住了面前的這個人
對面這個笑呵呵向他走過來的人,居然就是赫連勃
那個始終陽光開朗的大男孩、那個笑口常開的同伴,那個為了不讓自己的死波及到同伴,在最后的關頭掙扎著,毅然跳到大榕樹冠后面自爆的赫連勃
沈墨只覺得由天上降下的冷雨,直澆得自己雙手冰涼,一股陰寒之氣向著心里面一直透了進去
“赫連勃,原來你沒死”沈墨猛然失聲說道“那在樹后面爆炸的那個人”
“既然死的不是我,那爆炸的那個人,當然是陸青瞳嘍”只見赫連勃在兩丈外站住了他的身形,然后笑呵呵的說道。
在這一刻,沈墨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那是當然,赫連勃所說的這一切,簡直就是順理成章
在樹后面爆炸的那個,顯然就是他們認為已經失蹤了的陸青瞳。
既然陸青瞳不是那個內奸,那么利用假死隱藏行跡,甚至還順手害死了陸青瞳的這個赫連勃,他才是那個內奸
只見沈墨的臉色飛快的轉換著,就像是在竭力的轉動著自己的腦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