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爺顧知鳴感慨了一句,“今年倒是難得,老爺子竟然只鬧了一場。往年年夜飯,老爺子可是要從天黑鬧到半夜。”
大太太張氏附和,“今年的確難得。”
顧老爺子吃完了年夜飯,就拉著幾個小妾回房放縱。
當時,眾人都是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
要是以后顧老爺子都這如今天這般,那真的要謝天謝地。
顧大人蹙眉,心里頭還是不太痛快。
“老爺子這般鬧騰下去,何時是個頭。大哥,大嫂,你們就沒辦法嗎?”
大老爺顧知鳴說道:“二弟,自從你回來,老爺子鬧騰的時候已經算少的。
你問問府中的下人,你們一家子沒回京城之前,老爺子是三天一小鬧,五天一大鬧。
鬧得全府上下雞飛狗跳,那場面,呵呵,我和你大嫂這些年都不知道是怎么熬過來的。”
大太太張氏瞪了他一樣,“過去的事情,就不必說了。老爺子年齡漸大,整天不是喝酒就是和幾個姨娘廝混。他的身體早晚會被掏空。”到時候想鬧騰也鬧騰不起來。
大老爺顧知鳴點頭,“這么想雖然不孝,但我還是希望老爺子趕緊老下去,別再鬧騰了。”
連這樣不孝的話都說了出來,大老爺果然是喝多了。
大太太張氏連忙給大老爺灌了一碗醒酒湯,又抱怨道:“喝了二兩貓尿就開始胡說八道。那是老爺子,是長輩。”
有些事情可以說,但是不能做。
而有的事情,則只能做,不能說。
事關孝道,大老爺怎可在人前胡說八道,落人口實。
謝氏眼珠子滴溜溜亂轉,心思早就飄遠了。
顧老爺子身體被掏空,是不是意味著老爺子快不行了?
一旦老爺子過世,大房和二房肯定得分家,不能繼續住在一塊。
這座府邸,不出意外,由大房繼承。
或是學著侯府分家的方式,將府邸一分為二,中間砌一道院墻。
謝氏當然想繼續住在這里。不說別的,顧府這塊地皮,在京城可是屬于黃金地段,有錢都買不到。
只是,將府邸一分為二的話,空間就太過逼仄狹小,謝氏又不樂意了。
謝氏琢磨著,得趁著老爺子還在,兩家還沒分家,趕緊用公中的錢在外面置辦一棟宅子,最好離著侯府不遠的地方。
等到兩家一分家,二房就可以直接搬過去。
另外,等過了年,她得和張氏一起管家。否則張氏將公中的錢都貪墨了,等分家的時候,二房豈不是要喝西北風。
謝氏小算盤打得啪啪響,已經想到分家的時候要哪些莊子,鋪子,哪些下人。
還有庫房里面的貴重物件,字畫之類的,也得好好挑選。
大房已經占了這么多年的便宜,分家的時候,決不能讓大房繼續占便宜。
說什么,二房也要多分一點財物才行。
而且二房孩子多,無論是娶,還是嫁,都是一大筆開銷。
想到要出大筆的嫁妝和聘禮,謝氏心都是在發痛。
她咬咬牙,做了決定。一定要趕在顧老爺子離世之前,將孩子們的婚事全部定下來。
該嫁的都嫁出去,該娶的都趕緊娶進門。
只要不分家,公中就得負擔一部分嫁妝和聘禮。如此一來,二房的壓力就小多了。
謝氏為自己的機智點贊,她真是算無遺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