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陽郡主大驚失色,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我已經對不起駙馬,王兄還要鏟平陳家墳塋,這是成心讓我做陳家的罪人嗎?”
寧王板著臉,“放肆!堂堂郡主,金尊玉貴,陳家算什么東西,值得你這個樣子。既然人已經死了,過個一年半載,你若愿意,本王再替你另外尋一門婚事。”
湖陽郡主愣住,也不哭了,她呆呆地望著寧王,“這是母妃的意思嗎?”
寧王面無表情,“不管是誰的意思,總之不要再替陳駙馬哭哭啼啼,難看。”
湖陽郡主低頭,擦拭眼淚,神情復雜。
裴氏也是首次聽聞此事,心道皇家果然都是薄情寡義之人。
陳駙馬死了還不到兩個月,淑妃和王爺竟然打算給湖陽另外尋覓婚事。
嘖嘖嘖……
就是不知道陳敏陳律兩兄妹會作何感想。
湖陽郡主擦拭了眼淚后,說道:“我現在還沒這心思,此事以后再說。現在就想給駙馬做場法事。”
寧王當即給家令大人下令,“撥兩千兩銀子給郡主。”
家令大人領命。
湖陽郡主咬咬牙,問道:“王兄,就不能多給一點嗎?”
寧王不悅道:“本王剛還了戶部的積欠,哪里還有多的錢。沒事就退下。”
湖陽郡主跺跺腳,問道:“王兄是不是被嫂嫂說服,真要裁剪府中的用度?”
裴氏偷偷翻了個白眼。
寧王板著臉,“要不要裁剪用度,本王和王妃自會商量。行了,別多管閑事。下次也不要聽風就是雨。下人嘴碎,該狠狠嚴懲。”
嚴懲二字,帶著一股殺氣,將湖陽郡主震了震。
她左右看看,心知肚明,不管說什么都沒有用。
“王兄你忙,我先告辭。”
轉身離開之時,湖陽郡主沒忘記甩個眼神給裴氏。
裴氏譏諷一笑,任你舌燦蓮花,也休想扭轉大勢。
什么是大勢,王府沒錢就是大勢。
而且此事已經引起了王爺的重視。
湖陽郡主一走,偏廳就安靜下來。
裴氏望著寧王,“王爺,賬房沒錢,該如何解決?”
寧王隨意地翻閱賬本,“你剛說節流,怎么節流?”
裴氏心頭一喜,強做鎮定說道:“妾身想來想去,唯有兩個辦法,一是裁人,二是裁剪用度。還請王爺定奪。”
寧王問道:“裁人,裁剪用度,一月下來能省下多少銀錢?”
這個……
裴氏朝王府家令史大人看去。
王府家令忙說道:“這得看裁剪多少人,裁剪用度以什么為準繩。”
寧王盯著裴氏,“你認為要裁剪多少人?”
裴氏小心翼翼地說道:“裁剪一成?”
她本想一次性裁剪個兩成,又擔心遭到寧王反對,就沒那么說。
寧王點點頭,裁剪一成人,差不多了。
“王府是該裁剪一部分人,將那些渾水摸魚,手腳不干凈,嘴巴不嚴實,偷奸耍滑的都裁掉。”
裴氏興奮難耐,“妾身遵命。”
寧王又問道:“裁剪用度,你打算如何做?”
裴氏忙說道:“妾身對比了各家府邸,王府的各項開支太過高昂。不如就先從下人的月例銀子下手。”
王府家令無動于衷,他拿的是朝廷定下來的俸祿。不管怎么裁剪,也不可能裁剪到他的頭上。
其他十幾個賬房就不一樣了,他們都是拿月例銀子。這要裁剪,一個月的收入豈不是少了許多。
只是人微言輕,不敢冒然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