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妃再也顧不得什么臉面,什么形象,痛哭流涕,跪求在天子跟前,苦苦哀求。
天子這一刀已經落下,只差一公分,就落在了李大郎的頭上。
最后,這一刀砍在了李大郎的肩膀上。
大夏天,身著薄薄的夏衣。開了刃的大刀,一刀砍下來,直接見了血。
鮮血浸濕了衣裳,李大郎半邊身子已經被鮮血染紅。
鮮血順著他的肩膀,他的手臂,一滴滴滴落在地面上。在地板上匯聚成一灘觸目驚心的血洼。
李大郎痛得倒吸一口涼氣,心跳在大刀落下的那一瞬間直接停止跳動。
直到李德妃替他求情,攔住了天子手中的刀,他的心跳才恢復過來。
李大郎不敢呼痛,甚至不敢發出絲毫的響動。他恨不得這里有一條地縫,讓他可以逃命。
李德妃抓住天子的衣擺,苦苦哀求。其模樣見者心酸,聞者心疼。
天子看著她。
李德妃眼中滿是淚水,淚水已經花了她的妝容,越發楚楚可憐。
天子又看看李大郎。
這一眼,讓李德妃的心都揪緊了。
“陛下,是臣妾的錯,臣妾沒有管束好娘家人,你就罰臣妾吧。”
“愛妃起來。你何必替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求情。”
“可他畢竟是臣妾的哥哥啊。”
“他是你哥哥,可你別忘了小皇子。”
天子擲地有聲。
李德妃神情一愣,張張嘴,一副傷心絕望的模樣。
“陛下說的是,臣妾更是小皇子的母親。還請陛下看在臣妾和小皇子的面子上,饒他不死吧。”
說完,李德妃扭過頭,不忍再看。
天子很果斷,“將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拖出去,扒了他的官服,杖責二十大板,沒死就算他命大。”
言下之意,只要李大郎經受住廷杖,那么過去的事情既往不咎。當然,官職也沒了。
無論是湖陽郡主告狀一事,還是錢莊一事,全都就此了結。
少府處理了兩件案子,該抓的抓,該殺的殺,但是都不能牽扯到李大郎頭上。
李大郎算是徹底逃出生天,徹底從案子中摘出去。
若是李大郎死了,那也是活該。
天子一聲令下,數個大漢將軍從外面進來,拖著受傷的李大郎出去,直接就在大殿外行刑。
李大郎本就受了傷,失血過多。再打二十大板,要是行刑的小黃門不肯放水的話,李大郎死定了。
李德妃著急上火。
她的心腹內侍悄無聲息地退出大殿,站在院落中一角,沖監刑的內侍比劃了一個數字。
監刑的內侍微微頷首,腳步從內八字變成外八字。
執行廷杖的小黃門一看到外八字,心中有數,這是要放水啊。
李德妃肯用五千兩買他們放水,他們也不介意給李德妃一個面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