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人懷疑小皇子不是天子的種,也找不出破綻,更找不到傳聞中的野男人。
李德妃在小皇子這件事上,做得滴水不漏。
可見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考慮到最壞的結果,并且一早做好了預防措施。
她絕非李大郎那種莽撞之輩。
天子安撫李德妃,李德妃終于止住了哭聲。
她擔心李大郎的傷勢,也知道此時該離開了,于是知趣的主動告退。
少府家令和少府獄丞也都被打發走。
大殿內,就剩下蕭淑妃還有湖陽郡主,母女二人。
天子轉頭,眼一瞪,厲聲質問,“說吧,是不是寧王讓你這么做?”
湖陽郡主一臉懵逼,“關王兄什么事?今日之事,純粹就是女兒同李家的私怨。”
天子大怒,“放肆!到現在還敢嘴硬。沒人給你支招,你能一句不提錢?能想到將抓獲的人交給少府獄丞?
以你的性子,真要抓住放火的人,直接就下令打死了。哪里想到借用少府獄丞的手來收拾李家。事到如今,你說不說?”
蕭淑妃也勸道:“湖陽,趕緊同你父皇說實話。”
湖陽郡主委屈道:“女兒也不是蠢人,當然能想到借用少府獄丞的手收拾李家那幫賤人。”
“放屁!你是什么德行,朕能不知道。你不說是吧,來人,宣寧王進宮。”
“父皇宣王兄進宮做什么,這事同王兄一點關系都沒有。說不定這會他還沒搞清楚事情的始末。”
湖陽郡主連忙辯解道。
蕭淑妃輕咳一聲,“到底是誰給你支招,還有雨花巷又是怎么回事,你趕緊交代清楚。”
湖陽郡主有點心虛,遲疑了一下,被天子眼一瞪,不敢隱瞞,“是大侄子媳婦叫我這么做的。”
“哪個大侄子媳婦?”
那么多皇子,那么多大侄子,不說清楚哪知道是哪個大侄子媳婦。
湖陽郡主跺腳,“就是劉詔的媳婦,是她叫我這么做的。那個雨花巷也是她搞的,我就入了點股,不管事。”
蕭淑妃驚詫莫名,頻頻掃向湖陽郡主,她說的是真的?
她又朝天子看去,天子似乎不意外會從湖陽的口中聽到顧玖的名字。
天子問湖陽郡主,“這么說,抓人送少府獄丞。鼓動少府獄丞,少府家令查李家的人都是顧玖?”
湖陽郡主點頭。
天子又問道:“你打砸李家的鋪面,沖到衙門打李大郎,將他扭到宮里,這些事情也都是顧玖教你的?”
湖陽郡主再次點頭。
“你在朕面前說的那些話,也是顧玖教你的?”
“差不多吧。”湖陽郡主心虛地說道,“劉詔媳婦說,這件事不能談錢,談錢俗氣。主要談李家草菅人命,奪人生計,目無王法,仗著德妃娘娘做靠山,將京城上下弄得烏煙瘴氣的事實。”
蕭淑妃驚駭莫名。
她的閨女她最清楚,向來眼睛長在頭頂上,誰的話都不聽,我行我素慣了。
什么時候,顧玖竟然能夠差遣湖陽做事。
而且瞧湖陽的模樣還挺心甘情愿的。
裴氏幾十年沒做到的事情,顧玖一出手就做到了,這份本事了不得啊!
天子冷笑一聲,厲聲質問,“你替顧玖跑腿,她給了你多少好處?說實話!”
天子猛地提高音量,配上充滿殺意的目光,湖陽郡主渾身一哆嗦,完全沒有反抗的余地。
她小心翼翼地說道:“兩,兩千兩。”
蕭淑妃扶額,有種我怎么生了這么個傻閨女的心酸感覺。
這事該讓裴氏聽聽。
同樣是花錢,裴氏這些年在湖陽身上至少花費了上萬兩銀子,卻沒有得到過湖陽一句好話。還時常被湖陽詆毀奚落,受了不少閑氣。
反觀顧玖,同樣是花錢,兩千兩就讓湖陽心甘情愿替她跑腿,承受天子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