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們甚至屏住了呼吸。
裴氏提起茶壺,給蕭夫人斟茶,不急不緩,特別心平氣和。
“親家別急。琴兒的事情,我早就罵過劉議。平日里我也提醒他要和琴兒和睦相處,不可淘氣。這回的事情,純粹是一場意外,誰都不想發生這樣的意外。
但是既然已經發生了,我們就往前看。怎么做對小兩口是最好的,我們就怎么做。親家,你意下如何?”
蕭夫人似笑非笑,眼神輕蔑,“那我就聽聽親家的意見,你說要怎么做?”
裴氏很干脆,“劉議有錯,直接打吧。打他一頓不夠,就打兩頓,叫他長長記性。親家覺著我這辦法怎么樣?”
蕭大奶奶替蕭夫人問道:“誰動手打?打到什么程度?”
裴氏輕聲一笑,“往死里打,打死打殘都行,本王妃不心疼。就怕琴兒委屈,陪著一個殘廢過下半輩子,多憋屈啊。
如果沒殘廢,直接打死了,就當一了百了。只是委屈琴兒要做寡婦,大哥兒也沒了父親,可憐的孩子。”
說完,裴氏拿出手絹,抹著眼淚。一副替大哥兒傷心難過的模樣。
蕭夫人氣得渾身顫抖,“親家說這話,好沒誠意。”
裴氏拿下手絹,一臉委屈,“我都答應將劉議交出來,隨你們打,打死打殘都行。親家竟然還說我沒誠意?莫非要將劉議扒皮抽筋才算誠意嗎?”
蕭夫人冷哼一聲,“一邊說著打死打殘,一邊又說琴兒做寡婦,陪著殘廢過一輩子如何憋屈。你這分明是激將,賭我們蕭家投鼠忌器,只能將這口氣憋著。你打的好算盤,可惜我們不上當。”
裴氏將手絹一扔,扔在餐桌上。
她臉色微冷,“既然我的辦法,親家不接受。那依著親家的意思,這事要怎么處理?”
蕭夫人板著臉,說道:“先將那三個妾室賣了。”
“之后呢?”裴氏隨口一問。
蕭夫人又說道:“在琴兒生下第三個嫡子之前,劉議修想納妾。”
裴氏一聽,眉頭就跟著皺了起來。
“萬一琴兒一直沒身孕,或是懷了身孕生的卻是姑娘,豈不是要劉議一輩子不納妾?這不可能。劉議是皇孫,皇孫身邊有幾個妾,過分嗎?
比起別的皇孫,我們家劉議身邊才三個妾,簡直是不可思議。看看趙王府的幾個公子,誰不是左擁右抱,誰沒有七八個,十幾個妾室?親家不要逼人太甚。”
蕭夫人冷笑,“你們王府將琴兒逼得流產,竟然還敢指責我們逼迫。”
裴氏同樣冷笑。
蕭大奶奶再次出面,說道:“不如這樣,琴兒妹妹生下嫡次子之前,四公子不能納妾。”
裴氏搖頭,“不行!本王妃最多只能答應,一年內劉議不納妾。這一年內,琴兒要是能再次懷孕生子,那自然最好。要是沒有,那就是天注定。
一年后,劉議必須納妾,這是底線。別忘了,劉議可是皇孫。堂堂皇孫不納妾,像話嗎?”
蕭夫人突然指著顧玖,“大公子沒納妾,同顧玖不也一樣過著小日子。”
裴氏冷哼一聲,“今日討論的是劉議,不是我家劉詔。劉詔同顧玖,那是另外一碼事。”
蕭夫人指著顧玖,“大夫人,這事你怎么說?”
顧玖:關我屁事!
不過她還是說道:“父王不在,此事自有母妃做主。”
裴氏挑眉一笑,“親家,你就別節外生枝。這事就照著我說的辦,以一年為期。”
“兩年!”
“不行,只能一年,這是底線。如果親家不答應,那就沒得談。本王妃耗得起,就怕琴兒耗不起。”
蕭夫人氣得半死。
裴氏欺人太甚。
這就是身為女子的悲哀之處。
男人耗得起,有大把時間耗下去。
女人青春有限,真的耗不起。
而且蕭琴兒作為王府的兒媳婦,肯定是要住在王府。
娘家人不可能天天跑到王府替她出頭。
日子得蕭琴兒自己過。
為了蕭琴兒能在王府好好過下去,蕭家就必須妥協,做出讓步,不能同王府撕破臉。
雖然內心深處,真的很想撕破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