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惱怒,“你做姑母的,有這么詛咒自己的親侄兒嗎?”
湖陽連連擺手,“嫂嫂別動怒啊,我就是隨口這么一說,你還當真了啊。要我說,劉議擺不平蕭琴兒,他就別想著納妾。不就是納個妾,鬧得雞飛狗跳不說,還讓全京城看笑話,真是丟人現眼。”
裴氏心頭不爽,“劉議再這么不好,他也是你的親侄兒。你這么編排他,真合適?”
湖陽哈哈一笑,“瞧嫂嫂緊張的樣子,至于嗎?哪是我編排他啊,外面都這么說他。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話。嫂嫂這些天沒出門,還不知道這事吧。”
裴氏冷哼一聲,“此事不勞你費心。”
“我做姑母的,能不費心嗎?最近我總在想,劉議要是有劉詔一半能干,嫂嫂能省下不少事情。不過劉議要是太能干,他和劉詔兩兄弟豈不是鬧得更加厲害。這么一想,劉議笨一點也有好處。”
“胡說八道。”裴氏怒斥一聲,“劉議哪里笨了?他們兩兄弟一般聰明,劉議很多時候比劉詔還要聰明。”
湖陽笑了出來,“嫂嫂這話也沒說錯。劉議的確很聰明,可他不用功啊,還總喜歡耍小聰明。也不知道他這脾氣像誰。
你說他為什么不肯踏踏實實做事,就喜歡走捷徑。這世上哪有那么多捷徑給他走?嫂嫂,你說劉議的性子到底像誰?
王兄在他這么大的時候,可不這樣。王兄那時候可努力了。啊,我知道了,劉議應該是像嫂嫂,劉詔像王兄。”
裴氏氣了個倒仰,“湖陽,你是在指桑罵槐,辱罵本王妃愛耍小聰明嗎?你放肆!”
湖陽欣賞著自己新作的指甲,“嫂嫂可別誤會,我只是就事論事。還有啊,劉議老大不小了,劉詔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常年在外歷練。劉議還天天窩在府里,成何體統。
嫂嫂,不是我說你,你就是太寵劉議。就該按照王兄培養劉詔的辦法,丟出去,叫他自生自滅。”
裴氏聽完,不管有沒有道理,先懟回去再說。
“你都沒做到自生自滅,有什么資格要求劉議自生自滅。我們王府的事,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本王妃乏了,你走吧。”
裴氏完全不給湖陽面子,直接趕人。
當然,湖陽也沒給過裴氏面子。
姑嫂二人,從年輕的時候斗到中年,并且還將繼續斗下去,斗到老年,斗到死。
蕭淑妃指望湖陽同裴氏和解,好好相處,是不可能的。
這二人,互相看不慣,怎么可能好好相處。
湖陽起身,“我不耽誤嫂嫂,我先走了。我要去看望大侄子媳婦,今兒可是分錢的日子。啊,聽說二侄子媳婦也有錢分。嘖嘖,就嫂嫂沒錢分,難怪嫂嫂今兒火氣這么大。”
說完,湖陽就跑了。
她是真的跑出去的。
背后傳來裴氏的一聲怒吼,“湖陽!”
接著,就是砰的巨響。裴氏又砸東西了。
湖陽跑出春和堂,哈哈一笑。
她真機智。
說完就跑,不給裴氏任何反駁的機會。裴氏恐怕快要氣死了。
湖陽來到東院。
歐陽芙也在。
劉詔竟然沒去衙門。
湖陽問劉詔,“詔兒,你今天怎么沒去衙門?”
“休沐!”劉詔站在屋檐下吹風,言簡意賅。
湖陽嘖了一聲,“你是不放心顧玖,還是不放心銀子?”
劉詔面無表情,“姑母想太多。小玖正等著你,你趕緊進去吧。”
湖陽往房門走了兩步,又停下腳步,“這回分銀子,有你的份嗎?”
劉詔莫名心塞,“無可奉告。”
說完,他甩袖離去。
這地方沒辦法待了。
人人都要問他一句分銀子嗎?還要不要人活?
難得休沐一天,本想和顧玖二人世界。結果別說二人獨處,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怨念叢生。
他干脆去練武場練武,發泄渾身上下多余的精力。
湖陽郡主喜滋滋地走進小書房。
“大侄子媳婦,本宮來了。”
“姑母快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