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玖微蹙眉頭,“這就麻煩了。父王想要回京,必須得找個契機。”
劉詔看著她,不說話。
顧玖挑眉,摸摸自己的臉頰,“看著我做什么?”
“或許契機就在你身上。”
“別開玩笑。”
顧玖坐遠一些,拉開同劉詔的距離。免得被他給賣了。
劉詔拉著她的手,不肯松開。
他說道:“我們已經各種辦法。如今想來,朝堂上的手段,恐怕打動不了皇祖父。”
顧玖哼哼兩聲,沒接話。
“朝堂手段不行,那么就只能另辟蹊蹺。”
顧玖盯著他,“你想讓我怎么做?”
劉詔只說了三個字,“南城門。”
顧玖皺眉,“讓我想想。”
“此事不勉強。實在不行,就讓父王繼續在外面受苦吧。”
顧玖特別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少來這一套。你心里頭恨不得父王明日就能回京城。父王他們在外地,每多停留一天,京城就多一分變數。陛下年齡漸老,說不定哪天就……到時候京城亂成什么樣子,誰都說不清楚。”
劉詔低著頭,從她手背上擦過。
“知我心憂者唯有娘子。”
顧玖很想懟他一句:臭不要臉。
為了叫她幫忙,連美人計都用上了。
不過,她就是吃這套。
劉詔一張臉,再配上蘇蘇的情話,啊,真是極致的享受。
猶如三伏天喝下一大杯冰鎮西瓜汁。爽爆!
顧玖沒有被美色迷惑,卻沒有一開始那么堅決,“這事還要再想想。我這邊不一定能找到契機。”
“我知道。所以不要勉強自己。若有機會,你告訴我,我來操辦。”
“你不懂。”
顧玖很直白地表達出自己對他的嫌棄。
劉詔很心塞。
顧玖理直氣壯,“你本來就不懂經濟民生這一塊。你上學堂的時候,夫子有教嗎?”
“夫子教導要輕徭薄賦!”
“光教結論,卻不教具體的操作手段,全都是耍流氓。看來教你的夫子,也是個半桶水響叮當,沒什么真本事。”
劉詔悶笑,“夫子是天下知名的大儒。”
“儒家學派,從來都解決不了經濟民生的問題。沒錢了就只知道加稅,或是提一些假大空的口號忽悠人。什么圣人之治,就是最大的忽悠。”
劉詔笑而不語。
顧玖說完了,突然有點心虛,“我是不是離經叛道,說錯了?”
劉詔搖頭,“沒有,我認為你說的很有道理。夫子是大儒不假,但是他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不過跟著夫子讀書,修身養性倒是不錯。”
顧玖心虛一笑,“你的夫子是大儒,肯定有真才實學。”
劉詔點頭,“夫子的文章寫得花團錦簇,旁人的確比不了。你知道嗎,當初我模仿夫子的寫作模式,寫了不少政論,人人見了都說好,都說我才學一等一。唯有皇祖父說不好。
我到現在還記得很清楚,皇祖父對我的文章評價了四個字:華而不實。從那以后,我再有沒有模仿過夫子,我怎么想就怎么寫怎么做。
然后我發現,其實我做不來花團錦簇的文章。我真正喜歡的還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干脆利落。”
所以打嘴炮,你打不贏那些文臣。
顧玖在內心默默吐槽劉詔。
劉詔不擅長打嘴炮,顧玖嫁給他后就慢慢了解到這一點。
但是劉詔能力很強,學習能力也是一等一的強。
“你感激你的夫子嗎?”
“自然是感激的。但是卻再也不想聆聽他的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