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西到東,逐步蠶食搬遷。只要拆遷出足夠的土地,就可以開工二期工程。
計劃很好。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
因為有人渾水摸魚,雇人買房,以至于顧玖的第一批搬遷計劃不得不推遲十天。
十天時間,每天都是幾千兩的開銷。
耽誤她十天時間,等于是害她損失了幾萬兩銀子。
正所謂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不管背后的人是誰,這事她要死磕到底。
啪!
顧玖將賬冊丟在桌上,發出巨響。
她咬牙切齒,因懷孕,脾氣十分暴躁。
“查,必須徹查此事。”
錢富躬身問道:“請問夫人要怎么查?”
顧玖雙目通紅,“分兩步查。一是查流民,凡是被人雇傭買房的人,全部開除工地,重新招工。
必須給這些人一個教訓。吃了我的,喝了我的,關鍵時刻胳膊肘往外拐,真當本夫人是做慈善嗎?
若有人膽敢鬧事,直接通知繡衣衛,叫繡衣衛抓人。繡衣衛那邊我會打招呼。”
咦,夫人什么時候和繡衣衛的關系這么好了?
鄧存禮的關注點好像偏了。
他不知道,去年的拐子案,劉詔忽悠繡衣衛的徐仙之一起查案。使得繡衣衛硬生生壓了金吾衛一頭。
從那以后,繡衣衛就和寧王府結下了善緣。
加上顧玖拉攏繡衣衛投資南城門項目,如今項目出了問題,繡衣衛責無旁貸也該出出力。
顧玖繼續說道:“搜集所有線索,務必將雇人買房的雇主找出來。就算對方天王老子,敢在我的地頭上搞事,我要讓他將吃進去的全都給我吐出來。”
錢富斟酌著問道:“夫人的意思是,就算對方是皇親國戚,世家大族,也不用客氣。”
“為什么要客氣?”顧玖反問錢富,“對于壞我計劃,害我損失錢財的人,我為什么要客氣?不用客氣。不僅不要客氣,還要盡可能地搜集對方的黑材料。就算是到御前打官司,本夫人也得口說有憑才行。”
錢富微微躬身,“老奴知道怎么做了。老奴這就去去辦。”
“趕緊去,早一日查清楚事情,早一日解決。”
錢富領命而去。
顧玖朝鄧存禮白仲看去。
她揉揉眉心,“你們前期摸排調查工作做得不夠好,才讓人有機會鉆空子。我早就說了,一期工程就是為了安置流民。窩棚區幾萬流民,統統都要搬進一期工程。
結果流民被人雇傭,虛假買房,老鄧,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試問,兩千八百套宅院,被人買走一千套,剩下的流民我怎么安置?
二期工程的定位,主要針對京城小民。你認為京城小民樂意同流民住在一個坊市?這回的事情如果不能解決,等于二期工程徹底夭折,后面的計劃都沒辦法開展。”
鄧存禮也很慚愧,“是老奴小看那些人的膽量。夫人放心,后續保證不再出現類似的情況。”
顧玖點點頭,“拿出手段來,不用同情那些吃里扒外的人。狠狠整治整治他們,才知道東家不是光做慈善。東家也是怒目金剛。”
“老奴明白。”
顧玖揮揮手,鄧存禮躬身退下。
小書房內就只剩下白仲。
白仲有些緊張。
顧玖斟酌了一番,說道:“你年輕,歷練不足。這次你幫著老鄧做事,是一個很好的歷練機會。如果有一天,你能歷練出錢富那樣的眼光和洞察力,你就算出師了。”
白仲面有難色,“錢公公實在是太過厲害,只是掃一眼,就能看出誰有問題。小的萬萬比不上。”
顧玖突然語重心長地說道:“不用妄自菲薄,用心學習吧。能學到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你,黃卓,容信,你們三人年輕,又是第一批。我對你們寄予厚望。
鄧公公年齡畢竟大了,等他干不動的時候,你們就得挑起大梁。你和黃卓容信多多溝通,你們三人都要爭氣,不要辜負我對你們的期望。”
白仲心情激蕩,此時此刻他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
“我聽夫人的,一定用心學習。”
顧玖點點頭,“你五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