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玖如約來到少府家令府拜訪。
管家在大門口迎接,“詔夫人請進,家令大人正在花廳等候。”
顧玖抿唇一笑,“有勞管家在前面帶路。”
她跟隨管家來到花廳。
丫鬟奉上香茗。
“想見老祖宗一面,真不容易。”
顧玖像個嬌嗔的晚輩,隨口抱怨了一句。
少府家令哈哈一笑,“小玖啊,老夫果然不能太低估你。這回你和承恩伯朱辭對上,整個京城被你們鬧得雞飛狗跳,老夫也很為難啊。”
顧玖輕聲一笑,“老祖宗不用為難。只要老祖宗肯助我一臂之力,承恩伯朱辭也就是個跳梁小丑。”
少府家令微微搖頭,“承恩伯朱辭可不是跳梁小丑。這些天,你過得很艱難吧。我聽說工地上快要停工了。一旦停工,幾萬流民到哪里找吃的?”
“自然是到戶部找吃的。戶部老大人不樂意也不成。”顧玖似笑非笑地說道。
少府家令眉頭一跳,緊張問道:“你不會真讓幾萬流民涌到京城內找戶部的茬吧。”
“老祖宗要幫忙嗎?”顧玖不答反問。
少府家令齜牙,心跳加速,“小玖,你這事做得不地道啊。你這不是為難老夫嗎?”
顧玖淺淺一笑,直接拿出一份借貸協議,“兩百萬兩,還請老祖宗批給我。”
少府家令倒吸一口涼氣。
“兩百萬兩?小玖啊,你一下子借貸這么多銀錢,還的起嗎?”
“只要老祖宗肯借我,我就還得起。”
少府家令大搖其頭。
別看他整日和銀錢打交道,幾百萬兩,甚至上千萬兩都見過。但是以個人名義一次借貸兩百萬兩,他還是頭次見到。
少府家令頭都大了。
他當然希望顧玖能順利度過這次難關,可是又擔心這錢借出去打了水漂。
等到明年一查賬,這就是巨大的虧空啊。
少府家令端起茶杯,水霧繚繞,似真似幻。
他權衡利弊,直言問道:“你告訴我,你打算怎么回敬朱家?難不成你想和朱家打價格戰?”
顧玖抿唇一笑,“老祖宗是不是太小看我?這么好的機會,我怎么可能打價格戰。”
“那你給老夫透個底,你到底想怎么做?”
顧玖笑了笑,“老祖宗不如派人到繡衣衛打聽打聽。昨兒繡衣衛傾巢出動,都抓了些什么人?我估摸著,承恩伯朱辭這會正在大罵我不是個東西。”
少府家令一聽,大吃一驚,當即吩咐人去繡衣衛打聽消息。
“你竟然能說服繡衣衛替你張目?”
顧玖輕聲一笑,“老祖宗高看我了。京城上下,看承恩伯府朱家不順眼的人不少,我只是幸運地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人。”
這話少府家令一個字都不相信。
趁著打聽消息的人沒回來,顧玖就和少府家令東拉西扯,閑聊家常。
少府家令幾次都想追問顧玖怎么利用繡衣衛抓人這事,結果都被顧玖給岔開了。
他指著顧玖,“你啊,真是越來越機靈。老夫總是被你牽著鼻子走。”
顧玖低頭一笑,“老祖宗這話,我可不愛聽。我明明是考慮到老祖宗,正所謂口說無憑,眼見為實。光靠我一張嘴說,你能借我兩百萬兩嗎?”
“我就怕你還不起。”
“老祖宗對我真是一點信心都沒有。你就真的那么怕朱辭嗎?”
“我怕他?真是笑話。”
少府家令哼哼兩聲,大為不滿。
“老祖宗別生氣,我就是隨口一說。”
恰好這時,打聽消息的人回來了。
“啟稟老爺子,繡衣衛昨兒一口氣抓了四五十號人,全都是朱家的親友。戶部稅曹同繡衣衛一起審案。”
啊?
“這事關戶部稅曹什么事?”
少府家令盯著顧玖,等著她的答案。
顧玖笑了笑,說道:“當然是查偷稅逃稅啊!”
少府家令先是有點懵,緊接著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