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玖輕蔑一笑,“認什么罪?我何罪之有?伯爺張口就說我有罪,既拿不出人證,也拿不出物證,還逼著我認罪。你是大周律法,還是金口玉言?
你說誰有罪,誰就有罪,你比大周律法還厲害。大周律法判誰有罪,好歹還講究個認證物證。你呢,就憑你一張嘴,你鐵口直斷啊!”
“你你你……”
承恩伯怒極,指著顧玖,腦子轉動飛快,拼命地想顧玖的把柄。
卻不料,顧玖搶先一步,“陛下,孫媳婦要狀告承恩伯府朱家。朱家偷稅逃稅,數額巨大,涉及上百萬兩稅款損失。請陛下嚴查。”
“你放肆!”承恩伯大驚失色。
“你閉嘴!”天子指著承恩伯,一聲怒斥。
承恩伯朱辭嚇壞了,臉色慘白。
天子一聽到上百萬兩的稅款損失,果然臉色都變了。
天子最恨什么?
最恨有人挖大周的墻角。
偷稅逃稅的人在天子眼里最可恨。
朝堂阻力巨大,不好搞稅務改制。
但不等于有人舉報偷稅逃稅,天子會坐視不管。
天子陰沉沉一張臉,“顧玖,你說朱家偷稅逃稅,可有證據?”
顧玖肯定說道:“有!陛下可傳戶部稅曹,還有繡衣衛左衛徐大人上殿。前些日子雙方聯合查稅,一應證據賬本都在他們手里。”
天子臉色漆黑,“傳戶部稅曹,徐仙之進宮。”
陳大昌得令,趕緊交代下去。
承恩伯朱辭慌了,“陛下,微臣也要舉報顧玖逃稅偷稅。”
顧玖朝他看去,眼神憐憫,“伯爺不知道吧,我名下的所有產業,從開業第一天一直如數納稅,戶部稅曹有詳細的納稅清單。你沒聽說嗎?”
“不可能!”承恩伯朱辭連連搖頭。
顧玖輕蔑一笑,“托伯爺的福,因為你的惡意打壓,這個月我名下產業繳稅額估計要少一半。稅曹該恨死了你吧。”
承恩伯朱辭臉色劇變。
顧玖猛地拔高聲音,“陛下,孫媳還有話說。”
“說!”
顧玖朗聲說道:“承恩伯蓄意破壞南城門外項目,故意哄抬市價,擾亂市場。致使南城門外工地停工。
數千青壯流民沒有活干,數千家庭被迫斷了生計,幾萬流民陷入饑寒交迫。長此以往,幾萬流民怕是要殺官造反,沖擊京城,給整個京城帶來不可估量的破壞。
承恩伯清楚知道此事的嚴重后果,可他依舊仗著財力胡作非為。孫媳看他分明是成心逼反城外那些流民。他就是狼子野心,為了錢他不僅可以不要命,他連朝廷,連大周,連陛下都能出賣。”
話音一落,大殿內氣氛緊繃,隨時可能斷裂。
陳大昌小心翼翼地觀察天子的反應。
天子明顯已經處于暴怒地邊緣。
承恩伯臉色煞白,瞬間反應過來,指著顧玖的鼻子大罵,“你血口噴人。老夫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害老夫?”
顧玖嗤笑一聲,輕聲說道:“伯爺確定同我無冤無仇?我提醒一句,之前伯爺可是親口承認打壓我,怎么一轉眼就不認賬?
我名下的珠寶鋪,藥鋪,糧鋪,布莊,工地全面斷貨,伙計們無事可干,每天損失都是數千兩。這還叫無冤無仇?
莫非要等伯爺奪了我的產業,然后弄死我,才算有仇嗎?真不好意思,我不是受氣小媳婦,不會左邊臉被打還要主動送上右邊的臉挨打。讓伯爺失望了!”
“陛下,微臣同詔夫人之間,只是普通的商業競爭,并不是她說的那樣。陛下千萬別聽信他啊!”
承恩伯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他也聰明。
眼看要輸,果斷改變策略,開始裝老弱病殘。
慕強憐弱,是人類的天性。
弱小的一方,理所當然得到更多人的支持和同情。
只是,他們面對的人是天子?
這招確定有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