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日,朝堂熱鬧得很。
蓋因戶部尚書突然提出在京城收取游商稅。
既為朝廷增加了稅收,也為天下小商小販們提供了便利,讓他們可以光明正大叫賣擺攤,不再懼怕衙役驅趕抓捕。
就為這事,朝堂上快吵翻了。
朝上文武百官,少見的意見一致,集中火力炮轟戶部上下。
罵他們鉆了錢眼,行事越發市儈,竟然干出與小民爭利這等下賤事情。
游商稅才幾個錢。為了那點錢,連文人的風骨和節操都不要了,臭不要臉。
更有甚者,直接對戶部尚書趙大人進行人身攻擊。
戶部尚書面對同僚的指責,一臉苦大仇深。
“戶部行事,何須同爾等解釋。”
這話一出,猶如捅了馬蜂窩。
嗡嗡嗡,無數馬蜂在耳邊飛舞,一不小心就會被扎一下。不死也要痛好幾天。
戶部自戶部尚書以下,差不多都快敗了。唯有戶部尚書還堅挺著。
“爾等反對收取游商稅,不就是想要繼續以苛政罰錢,榨取小民最后一點家底。將人逼得家破人亡,便稱了你們的心如了你們的意。”
“污蔑!”
“荒謬!”
“一派胡言!”
戶部尚書:呵呵!
“到底是收取游商稅,有損小民利益。還是照著老規矩,有損小民利益?此事,但凡有點良心的人都知道該如何抉擇。然而爾等,蠅營狗茍,就為了多抓幾個人,多榨取點錢財,文人的風骨和節操統統都不要了,爾等要臉嗎?”
“血口噴人!”
“為了一點小利,顛倒是非黑白。游商稅才幾個錢,戶部吃相太過難看。”
戶部尚書一人,對戰一群。
雙方你來我往,吵了足足十來天。
期間,文德帝一言不發。
你們吵你們的,朕一邊聽你們吵架,一邊處理奏章。
是的。
文德帝就是如此奇葩。
朝堂上都吵翻了天,其中某一次某人脫了臭鞋子往對方扔過去,引發了一場新皇登基以來,朝臣最大的斗毆。
百官都打起來了,文德帝還坐在龍椅上,提著筆處理奏章。
文德帝樂呵呵的,“打,都拼命打。打死了事。”
這是堂堂天子該說的話嗎?
身為天子,難道不該厲聲呵斥荒唐,成何體統,然后甩袖退朝嗎?
先帝就是這么干的。
結果到了文德帝這里,完全不按牌理出牌。
文武百官都給郁悶壞了。
吵來吵去,文德帝連個像樣的反應都不給,這個架吵下去還有意思嗎?
“不吵了嗎?”
文德帝看著安靜下來的朝臣,笑嘻嘻地問了一句。
“請陛下定奪。”
朝臣們學乖了,既然吵不出名堂,就讓皇上做主吧。
文德帝雙手壓著桌沿,“真難得啊,終于舍得問一聲朕的意見。朕還以為自己就是個胡蘿卜章,你們吵出了章程,朕只需要蓋個章就成了。至于朕的想法,哪里比得上諸位愛卿的想法重要。”
“陛下恕罪!”
“無罪,無罪。你們不就指著法不責眾,將朕當圖章一樣丟棄一邊。”
文德帝極盡刻薄,逼得文武百官跪下來請罪。
文德帝哪里會輕易放過這幫人,一口氣譏諷了一盞茶的功夫,直到口渴了才止住了話頭。
喝了半碗茶,文德帝輕飄飄地問了一句,“你們認為,京城開征游商稅,一個月能有多少收入啊?”
百官們面面相覷。
最后還是一位老大人顫巍巍站出來說道:“不過一二萬兩。為了這點子錢,朝廷臉面都不要了,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