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賢妃捂著胸口,“臣妾心頭慌得很。前兩天,臣妾還來給太后請安,那時候太后的氣色極好,中氣十足。怎么一轉眼,就病重了。娘娘,這里面可有緣故,需不需要臣妾等人幫忙?”
裴皇后暗自冷笑一聲。
蕭太后出事,前因后果早就傳遍后宮。
偏生這會,沈賢妃和她裝傻。
怎么著,篤定她這回脫不了身嗎?
裴皇后冷聲說道:“母后那里,自有太醫,無需你們二人操心。這里也不需要這么多人,你們二人先回去吧。有了消息,本宮會派人說一聲。”
“臣妾還是守著吧,不然心頭不安。”羅德妃小聲說道。
沈賢妃連連點頭,“真為太后擔心,萬一太醫不中用,如何是好?”
“休要胡說八道。太后她老人家吉人自有天相,定能逢兇化吉。”裴皇后輕聲呵斥。
沈賢妃忙說道:“今兒一大早,臣妾就念了一卷佛經,為太后娘娘祈福。”
羅德妃也說道:“昨晚我親手抄寫了一卷佛經,今兒一早在菩薩面前燒了,希望菩薩能看到我等的誠意。”
“德妃妹妹,菩薩一定能看到我等的誠意。”沈賢妃肯定地說道。
裴皇后此刻很難堪。
這二人一個拜佛,一個抄寫佛經,都做出一副虔誠又孝順的模樣。
襯托出她這個皇后,十分的不孝且無能。
太后出事這么長時間,她就守在慈寧宮,不曾念經,也不曾抄寫佛經。
比起沈羅二妃的孝心,的確不夠誠意。
裴皇后百分百肯定,沈羅二人是來落井下石,看她倒霉的。
偏生她還不能發怒。
她總不能指責兩人不該念經,不該抄寫佛經。
裴皇后壓抑著情緒,平靜地說道:“你們二人有心了。本宮要守著娘娘,脫不開身。本宮那份,就由你們二人替代,替本宮抄寫佛經,可愿意?”
沈賢妃同羅側妃面面相覷,心里頭暗罵一聲臭不要臉。
然而,二人還是恭敬應下,“娘娘寬心,抄寫佛經的事情,臣妾自會替娘娘辦妥。只是娘娘也該保重身體。整夜整夜不睡,如何是好?可別太后她老人家還沒好轉,娘娘又病了。”
裴皇后虛虛擺手,“無妨,本宮還撐得住。母后她老人家不曾好轉之前,本宮哪里睡得下。本宮的這顆心啊,可是一直提著的。”
“娘娘孝心真是感天動地。”
“臣妾等人自愧不如。”
沈賢妃同羅側妃十分熟練地拍著馬屁,顯然是經常干這類事情。
裴皇后冷面冷心,“行了,你們二人都回去抄寫佛經吧。都別累著,晚上早點歇息。”
“還是再等等吧。”
沈羅二人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總得看一眼太后娘娘才能走。”
顯然,她們二人打定了主意,今兒來了,就不會輕易離開。
這里是慈寧宮,不是未央宮。
裴皇后的話,在慈寧宮可不好使。
裴皇后心中壓抑得想要原地爆炸,面上卻還要做出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時不時緊張地朝寢殿望一眼,盼著里面能有好消息。
時間過得很慢。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折磨人。
時間過去越近,眾人越是提心吊膽。
蕭太后不會真的出事吧。
蕭琴兒臉色都白了。
她想到了各種后果。
萬一蕭太后出了意外,蕭家怎么辦?她怎么辦?
人走茶涼,蕭太后走了,蕭家在朝中還能得到重用嗎?
她沒信心。
她朝劉議看了眼。
劉議偷偷握住她的手,不動聲色地搖搖頭,叫她稍安勿躁。
無論如何,現在都不能自亂陣腳。
蕭琴兒點點頭,心里頭平靜了一些。
就在眾人焦躁不安的時候,寢殿內終于有了動靜。
文德帝寒著一張臉,從寢殿內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