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詔一番話,打翻了半屋子的人。
不少人都變了臉色,只是隱忍不發。
蕭太后冷冷一笑,“哀家于先帝來說,也是個妾。你父皇,也是庶出。怎么著,你父皇比不上已經過世的仁宣太子嗎?”
“孫兒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你話里話外,不就是看不起庶出,看不起妾室。哀家也是個妾,你是不是看不起哀家。”
“皇祖母是母后皇太后,是嫡妻,父皇自然也是嫡子。”
蕭太后呵呵一笑,“你倒是會找借口。說來說去,你就是看不上哀家安排的女人,你心里頭就是看不上哀家。你這個不孝子。”
“皇祖母言重了。”劉詔收起了笑容,目光有些嚴肅。
蕭太后哼了一聲,“你就是仗著嫡長的身份,不將旁人放在眼里。你就是混賬東西。”
劉詔面無表情。
顧玖蹙眉。
劉詔一番嫡庶論,分明是刺痛了蕭太后敏感的神經。
當年她沒能爭過睿真崔皇后,是她一輩子的恥辱。貴為淑妃娘娘又如何,還不是個妾。
好不容易兒子登基稱帝,她做了母后皇太后,一朝扶正。還沒享受幾天,親孫子又來刺激她。
蕭太后借機發難,分明是要趁機教訓劉詔顧玖兩口子。
顧玖想站出來,替劉詔辯一辯。
劉詔顯然早就料到她的舉動,暗地里擺手,不準她出頭。
“孫兒的確混賬,皇祖母若是不痛快,不如就在開耀三十八年最后一天,將孫兒打一頓出出氣。明兒就是文德元年正月初一,新的開始,這慈寧宮也該有個新氣象。”
劉詔不卑不亢,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隨你處置的樣子。
很有點文德帝耍無賴的勁頭。
蕭太后指著他,“好,好得很。那你就去外面跪著吧。哀家沒叫你起來,你就不準起來。否則你就是不孝。”
“母后,今兒過年,這不妥當吧。”湖陽郡主小聲勸道。
蕭太后怒斥湖陽郡主,“沒聽見嗎,他在嫌棄你是庶出,你還替他說話?”
“多謝姑母,讓姑母為難了。侄兒這就去外面跪著。”劉詔干脆得很,一甩袖,直接出門去了。往地上一跪,背脊挺得筆直筆直。
這這這……
大過年的怎么就鬧成這樣子。
湖陽郡主小聲嘀咕了一句,“我本就是庶出,運氣好才能變成嫡出。”
“你說什么?”蕭太后整個人都不好了。
湖陽郡主怕將蕭太后氣出個好歹來,矢口否認,“女兒什么都沒說。今兒過年,母后開心點。”
蕭太后剜了她一眼,胳膊肘往外拐,不知道顧玖給她吃了什么湯。
蕭太后在人群中尋找顧玖,結果找了一圈沒見到人。
“顧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