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詔打量對方,似是在評估,“李大人向來腳踩多條船,哪邊出事,你都能全身而退。
就如當年那般,睿真崔皇后沒了,仁宣太子沒了,其他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唯有你不動如山,朝堂上依舊有你的位置。
甚至先帝還對你信任有加,將書寫傳位詔書的榮耀給了你。如今,李大人又想故技重施,腳踩多條船。
但是,本殿下最討厭腳踩多條船的人。李大人,你告訴我,我該怎么做?”
李侍中陰沉著一張臉,“殿下是要翻臉嗎?”
劉詔微微搖頭,“你誤會了。本殿下是要砍斷你的腿,叫你再也不能腳踩多條船。”
砰!
李侍中直接掀了案幾,站了起來,指著劉詔,“你做了什么?”
茶水濺落在劉詔腳邊。
他仿若未見,反而笑了起來,“本殿下什么都沒做。”
“你以為本官會信你?劉詔,你給本官等著。”
李侍中急匆匆離開茶室。
劉詔努努嘴,緊接著隱藏于暗處的暗衛悄無聲息地跟上李侍中。
林書平從外面走進來,“啟稟殿下,一切都準備好了。殿下要去見那人嗎?”
劉詔撣了撣身上的煙塵,“走吧,前面帶路。”
……
閑人居隔壁,同樣是一棟三進宅院。
來往于閑人居的人,卻很少留意過這棟常年不開門也見不到人的宅院。
這是一棟明明存在,看著也還好的宅院,存在感卻出人意料的低。
若是有懂風水裝修的人經過,便明白這是利用了人們的視線錯覺。
劉詔直接從閑人居后院,穿過后門,來到隔壁宅院。
原來閑人居隔壁這棟宅院,許久之前,就已經被劉詔買了下來,只是登記下其他人名下。
這事連顧玖都不知道。
林書平在前面領路,穿過回廊,終于來到一處靜室。
“殿下,人就在里面。”說完,推開門。
劉詔抬步,走進靜室。
靜室內,一人雙手背在背后,仰著頭背對著門,正欣賞著墻上掛著幾幅畫作。
“陳公公好雅興。”劉詔輕聲一笑。
那人轉過身來,眉眼舒展,白白胖胖,分明就是先帝身邊第一得用的人陳大昌。
此人不是死了嗎?
至少在大部分人心中,這人已經死了。
按照皇家行事慣例,伺候過先帝的人,別管過去多體面,最后要么死,要么就去守皇陵。
先帝過世后,陳大昌就不見了蹤影。世人也都選擇忘記了此人。
私下里也有傳聞,說陳大昌給先帝陪葬去了,也有人說文德帝賜死了陳大昌,還有人說陳大昌逃出宮,去了海外。
其實這些年,陳大昌就住在京郊某個鎮子里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