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帝皺著眉頭,掃了眼幾籮筐的彈劾奏章,問常恩,“都是彈劾劉詔兩口子的嗎?”
常恩躬身回答:“大部分都是彈劾大殿下和詔夫人二人。少部分彈劾少府家令以及朝陽長公主。”
文德帝隨便拿起一本翻了翻,“不知所謂!”
丟掉,拿起第二本,“浪費紙張。難道奏本不要錢嗎?”
常恩嘴角一陣抽抽:陛下啊,堂堂一國之君,能別這么摳門嗎?則
文德帝又拿起一本,“賺錢也有錯?那不如大家都喝西北風,軍隊也別打仗了。”
“劉詔怕老婆又不是第一天,過了這么多年才彈劾,分明是在嘩眾取寵,炒冷飯。朕都懶得管他們兩口子,這些御史有什么資格管別人兩口子的事情,吃多了嗎?”
“朝陽姑母替賭場做背書,用賭場斂財,到了這幫御史的嘴里就成了小節有虧。”
“不是說逼死了人嗎?朕的子民被人逼死,被人賣身為奴,在這群官員眼里敢情都是小事。一幫蛀蟲,一文錢的稅不交,還把繳稅的良民給弄死,分明是在挖朕的墻角。這么嚴重的事情,竟然是小事?敢情劉詔怕老婆是大事,良民死活就是小事,荒唐!”
“少府家令又關他們什么事?長孫嗜賭成性,還卷錢跑路?朕怎么不知道?派人去查查,少府家令的長孫,朕的表弟在哪家賭場嗜賭成性。不會那么巧,就是在有財賭場吧。”
常恩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聽著文德帝一句句吐槽,他壓力好大。
他躬身說道:“據說少府家令的長孫,的確是在有財賭場賭博,連本帶利有十幾萬兩。”
“呵呵!賭場這買賣不錯啊,輕輕松松十幾萬兩進賬。這么好賺,朕都想做這門生意。為什么歷朝歷代的少府都不涉足賭場,因為這是一門斷子絕孫的生意。”
“朝陽姑母果真是斂財有道。一個靠下三濫手段掙錢的人,竟然有臉嘲笑堂堂正正掙錢的人。叫金吾衛嚴查這家有財賭場,同時將京城所有賭場清理一遍。但凡有鬧出人命官司的賭場,統統給朕拿下。都說開賭場的人都有靠山,朕就不信這些靠山能大過朕,”
常恩心頭砰砰砰亂跳,“陛下,真的要叫金吾衛出動嗎?”
金吾衛出動,向來都是大案,是要死人的。
文德帝登基以來,除了蔡家那個案子外,就不曾興過大獄。
故而,很多朝臣都說文德帝仁慈,比先帝強。有仁君之相。
文德帝可能不在乎仁君的名聲,但是常恩在乎啊。
他身為文德帝身邊的人,有責任維護文德帝的名聲。
“陛下,金吾衛出動,動靜太大。老奴擔心引起朝臣非議。”
文德帝嗤笑一聲,指著籮筐里面地彈劾奏本,“你看看,非議還少嗎?朕在潛邸的時候,就不在乎名聲,現在更不在乎。”
不得不說,文德帝和湖陽郡主不愧是親兄妹,都是只管自己痛快,那管他人死活的主。
只不過文德帝很懂得掩飾。懂得在臉上糊一層皮,遮掩住真實的內心。
常恩很心塞。
金吾衛一旦出動,此事就不能善了。
不管最終誰贏誰輸,總會死一批人。
文德帝下定了決心,要查有財賭場,并且借此機會整頓京城的賭博市場。
“對了,朕聽誰說,有財賭場一年的流水少說兩百萬兩,繳稅了嗎?”
常恩遲疑了一下,“應該有繳稅吧。”
文德帝蹙眉,很是不滿,“去將戶部尚書,還有戶部稅曹叫來。這么大的買賣,不收稅像什么話?整天逮著小老百姓三文錢三文錢的收,戶部有臉嗎?”
戶部沒臉,當皇帝的難道就有臉嗎?
常恩趕緊吩咐內侍,去戶部請人。
同時派人去金吾衛,將金吾衛左衛韋忠叫來。
是的,金吾衛依舊是韋忠的天下。
文德帝上臺,并沒有撤換金吾衛的人員。
把韋忠給激動壞了。
文德帝對他恩重如山啊!
這么重要的位置依舊交給他,這是何等的信任。
韋忠早在文德帝登基的時候,就發誓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