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皇后面色一沉,這話說得,太不客氣了。
“太后娘娘明鑒,孫媳婦人微言輕,別說慈寧宮的房頂,就算是寧王府的一片瓦也沒本事掀翻。”
顧玖笑嘻嘻地望著蕭太后,像個嬌俏的小姑娘,眉眼彎彎。
那話,聽起來像是開玩笑。其實在座的都是明白人,都知道顧就是在懟蕭太后。
朝陽長公主倒吸一口涼氣。
她真是低估了顧玖的膽量。竟然敢當著蕭太后的面頂嘴。
她算什么啊?
她不過是個長公主,哪里比得上蕭太后。
顧玖連蕭太后都不怕,又豈會怕一個長公主。
朝陽長公主臉色都變了,偷偷朝蕭太后看去。
并非她本事不濟,而是她低估了對手的膽大妄為。
蕭太后會怎么做?
蕭太后面色沉沉,“劉詔媳婦,你是在怨懟嗎?”
“孫媳婦不敢。在太后面前,孫媳婦不敢有半句欺瞞,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你放肆!”
“請太后娘娘責罰!”顧玖認錯很干脆,順便瞥了眼一直安靜如雞的朝陽長公主。
她偷偷笑了笑,嘴唇張張合合,無聲地說了四個字:“你死定了!”
朝陽長公主頓覺一股涼意從脊梁骨沖上頭頂。
她咬牙切齒,這個女人,簡直膽大妄為。竟然敢在太后眼皮子底下威脅她,找死!
“太后?”朝陽長公主眼巴巴地望著蕭太后。
裴皇后卻搶先說道:“朝陽姑母,本宮早就說了,劉詔媳婦年輕不懂事,不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她在湖陽郡主府,張嘴瞎說的確不對。不過朝陽姑母身為長輩,也不該和一個小輩計較。
劉詔媳婦,還不趕緊給朝陽長公主賠禮道歉。真是的,出門做客,閑聊就閑聊,你管人家賭場一年流水多少,納稅多少做什么。人家有錢也是人家的,又不是你的。你就算眼紅,也得偷偷的,哪能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出來,顯得不識大體。”
顧玖低頭一笑。是她誤會了裴皇后。
裴皇后這是要借她的手,打朝陽長公主的臉啊!
她就說嘛,裴皇后不可能替朝陽長公主說話。
為什么?
因為朝陽長公主不僅禍害自己人,更嚴重的是,她喜歡吃獨食。
沒誰會喜歡吃獨食的人。
不患寡而患不均。
在人情社會,吃獨食是大忌。
裴皇后沒得過朝陽長公主絲毫好處,也沒欠過她任何人情。自然沒道理替朝陽長公主出頭。
反倒是顧玖的生意,親朋好友們要入股,她是來者不拒。到了年終,人人得了分紅,也沒漏掉裴皇后那一份。
顧玖賺了錢,也賺了人望,親朋好友們也得了好處。
有事發生的時候,大家自然樂意替顧玖出頭。
然而,這里面有個例外。
蕭太后不曾得過顧玖的好處,也不曾投一分錢到顧玖的生意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