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罵人,她就沒怵過人。
只是,顧玖并不想這么早對上那幫讀書人。
于是她可憐地懇請道:“若是真有收獲,兒媳懇請父皇保密。千萬不要說是兒媳提供的消息。”
文德帝被顧玖的慫樣給氣笑了,“朕第一回知道,你也有怕的時候。放心,朕保證不出賣你,這總可以了吧。”
“多謝陛下。也替即將出生的孩子謝謝陛下的仁慈。”
文德帝笑了起來,甩了個眼色,無需一句話,就有內侍悄悄出門,通知金吾衛趕緊去國子監抓人。
“坐著說話吧!”
文德帝終于仁慈了一回,肯給顧玖一個座位。
顧玖:“……”這是還要繼續尬聊的節奏嗎?
真的沒什么好聊的,她就想回王府躺著。
顧玖不那么情愿的坐下,等著文德帝的下文。
“兵部尚書昨兒來見朕,說是你打算搞個類似官郵的東西,兵部打算和你合作。你和朕仔細說說這事。”
顧玖明顯松了一口氣。
只要別追著她問賭場的事情就行。
賭場就是個坑,顧玖只愿意站在坑邊看看風景,她是萬萬不想跳進坑里。
她理了理思路,將自己的快遞想法拋出來,售賣給文德帝。
“……每個城池設個站點,站點的人只負責將貨物信件投送到下一個站點,不負責送到目的地。就像是擊鼓傳花,以最小的人力,最低廉的成本,派送最多的貨物。”
“你如何確保這種方式成本最低廉?”
顧玖篤定說道:“叫一個人送一封信到三十里外,當天就能來回,路途上幾乎不產生開銷。三十里外的人接了信件,繼續送到下一個站點,同樣不會產生費用,最多就是累了渴了在路上喝口茶水。
這樣一站一站的傳送下去,當信件最終送到收件人手中,這封信有可能經過了十個人的手,但是這十個人加起來,在路途上總共的花費很可能不會超過一百文錢。
反之,叫一個人從京城出發,將信件送到三百里外的地方,大約需要三到四天時間。路上三餐加上住宿,少說要花費七八百文。要是路上遇到下雨,有個頭痛腦熱,花費更高。
而且送信的人趕了幾天路,到了目的地后,少說要休整兩天才能恢復過來。這又耽誤了兩天功夫,送信人也少了兩天的收入。”
“最后,”顧玖頓了頓,“只是投送物品和信件,不是傳話,只要細心一點,就不用擔心出錯。”
文德帝將顧玖的話琢磨了一番,“如此一來,你搞的這個快遞,豈不是要用許多人?這些人,你得給他們開工錢。人數一多,工錢還省得下來嗎?”
顧玖笑了笑,“不瞞陛下,兒媳帶著人仔細核算過。這種快遞方式,所需要的人可能會多一些,但是成本絕不會高于過去的運送方式。用我們的辦法,同樣一車糧食從江南送到京城,運費大約能省下來三成。”
文德帝眼一瞪,顯得很兇惡,“果真能省下三成運費?”
顧玖也沒將話說死,“不如先讓兒媳試一試,先看看效果再說。”
文德帝壓下心頭的激動。
朝廷每年都有一筆極大的損耗,就是運送糧食。
一百斤稻谷,運到京城,人吃馬嚼,要損害四成,也就是四十斤。
剩下六十斤運送到西北邊關,又要損耗四十斤。
也就是說,一百斤糧食從江南運到西北邊關,最后只剩下二十斤糧食。
這樣龐大的損耗,并非大周獨有。
歷朝歷代,無數能臣干吏,都想解決沿途損耗的問題。然而收效甚微。
三軍未動糧草先行。
要供應五萬將領的吃喝,就要動員至少十萬民夫運送糧草。
這十萬民夫也要吃,也要喝啊!
吃的喝的,從哪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