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燕一臉嫌棄地看著婆子手中的方巾,“公子已經同意我出門。”
“公子同意娘子出門,卻沒說娘子在外面可以露臉。娘子若是不肯遮住面容,那就不要出門。”
江燕惡狠狠地盯著婆子,老混蛋。如果是在宮里,她早就下令處死了這個不開眼的婆子,哪會輪到她囂張。
婆子舉著方巾,態度堅決。
江燕不戴方巾,院門就不會開啟。今日大家都別想出門。
江燕咬咬牙,取下手腕上的玉鐲,“今兒元宵,容我露個臉可好?這個玉鐲,就給大娘喝酒。”
婆子掃了眼玉鐲,譏諷一笑,“娘子可知,我將這一幕稟告公子,會有什么后果?”
江燕哼了一聲,重新將玉鐲戴在手腕上,又一把搶過方巾,掛在兩耳,遮住了面容。
“這樣子總可以了吧。”
婆子點點頭,“娘子可以出門了。早去早回。”
江燕扭頭就走,婆子緊隨其后。丫鬟護衛們也都紛紛跟上。
還是白天,大街上已經人擠人。似乎全城的人都出來了。
江燕快活得像春天的燕子,猶如她的名字。
她擠在人群里,看什么都稀奇,見什么都想買。
很快,丫鬟手里都滿了,全都是她買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就連護衛也沒能幸免,身上掛著她買來的東西。
唯有婆子,雙手空蕩蕩。
江燕沒膽子將買來的物件交給婆子。
逛累了,離著天黑還有一會,于是找了個一個茶樓坐下歇息。
她花了大價錢,要了個二樓靠窗的位置。
居高臨下,看著街面上人來人往,總算感覺到一點點生活氣息。
她伸了個懶腰,本來一臉輕松,轉眼間表情僵住,眼睛睜大,就跟見了鬼似得。
“快快快,快將窗戶關上。快啊!”
江燕怕得要死。
丫鬟不明所以,不過還是聽命行事,將窗戶全都關了起來。
江燕偷偷松了一口氣,湊到窗戶邊,透過窗戶縫盯著外面。
沒錯,沒錯,她沒有認錯人,的確是陳大昌。
陳大昌怎會在江南?
陳大昌沒死嗎?
就算他活了下來,也不該出現在江南啊。
江燕心頭惴惴不安,只覺膽戰心驚。
見到曾經的熟人,她過去的身份還能隱瞞嗎?
周瑾若是知道她是從宮里逃出來的宮妃,還會留她性命嗎?
江燕攥緊拳頭,手心已經開始冒汗。
陳大昌帶著伙子,還有干兒子,走在江南的大街上。
“此地風物同京城大為不同。”
就連女子的打扮,也多有差異。
更別提此地風俗,飲食習慣,氣候,地貌等等。
南轅北撤,這話清楚的詮釋了南北兩地的不同。
陳大昌突然抬起頭,朝某個方向看去。
“大總管,出了什么事嗎?”
陳大昌如今的身份,是四海商行江南分部總管。人稱大總管。
陳大昌似笑非笑,“咱家要是感覺沒出錯的話,這里恐怕有熟人。剛才一個勁的盯著咱家看,眼神火熱得很。”
對于陳大昌這類人,六感都極為敏銳。能在宮里混出頭,混到頂尖位置,自然有著過人的本事。
比如對危險的敏銳,對他人目光的敏銳。
“這家茶樓,咱家看著不錯。隨咱家進去喝杯茶。”
“聽大總管的。”
陳大昌率先走進茶樓,出高價,要了一間二樓的包間。
一行人上了二樓。
陳大昌朝某個包間門看了眼,眼神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