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皇后一聽,心頭一跳,忙說道:“多謝陛下關心。臣妾不必前往行宮避暑,在宮里也一樣的,還能和諸位嬪妃閑聊消遣。而且出宮在外,所費破糜。如今國庫空虛,臣妾自該替陛下分憂。”
文德帝突然握住裴皇后的手,輕輕拍著她的手背,“不愧是皇后,一心替朕分憂。只是朝廷再窮,也不能少了你那份用度。”
裴皇后緩緩搖頭,“陛下的心意,臣妾心領了。臣妾只愿意守在陛下身邊。”
文德帝似笑非笑地看著裴皇后,“如此也好!”
裴皇后低頭一笑,心頭越發緊張。
“陛下今兒過來,可是有要緊事?”
“皇后果然知朕心意。魯侯要嫁閨女,皇后已經知道了吧。”
裴皇后點點頭,“也是剛聽說。臣妾還在埋怨老大媳婦,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第一時間通知宮里。”
“何必埋怨老大媳婦,又不是她嫁閨女。要埋怨也該埋怨魯侯才對。”
裴皇后目光一怔,心,砰砰砰亂跳,小心翼翼問道:“陛下對這門婚事有意見嗎?”
文德帝哈哈一笑,“朕怎么會有意見,朕高興都來不及。論起來,朕也是裴蔓那丫頭的姑父,她即將出嫁,我們做姑父姑母的人,理應送上重禮道賀。這件事皇后可要放在心上,記住,送一份重禮到魯侯府。”
裴皇后臉色煞白,“這,這……”
文德帝含笑問道:“皇后舍不得送重禮嗎?娘家侄女出嫁,可不能吝嗇。”
裴皇后渾身一軟,“臣妾聽陛下的,改明兒就叫人上魯侯府,送上一份重禮。”
“如此甚好!皇后果真是朕的賢內助。朕還有事情要忙,就不留下吃飯。”
說完,文德帝起身就走。
裴皇后鬼使神差,伸出手,抓住皇帝的衣袖,“陛下,魯侯他并無……”
“皇后想說什么?”文德帝回頭,目光平靜地看著裴皇后。
裴皇后原本想說魯侯并無造反之心,可是對上文德帝的目光后,這番話再也說不出來。
她尷尬一笑,繼續說道:“這只是一門普通的婚事,并不涉及其他任何事情。”
文德帝挑眉,“魯侯對你說的?”
裴皇后連連搖頭,“臣妾并沒有收到魯侯的信件。但是臣妾了解他,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
文德帝笑了,笑容有一絲絲嘲諷,“皇后真是自信啊。你和魯侯名為兄妹,實則卻沒有正經相處過一天,談何了解。皇后的意思,朕明白了。你不必再說,朕自有分寸。”
文德帝強硬地打斷了裴皇后余下的話,徑直離去。始終不曾回頭。
裴皇后頹然坐下,一臉煞白,額頭冷汗直冒。
“娘娘?娘娘不要緊吧!”
裴皇后猛地抬頭,“去,將魯侯夫人請進宮。”
“老奴遵命。”
“等等!”裴皇后又叫住文公公,“不用叫魯侯夫人進宮,去將詔夫人請來,本宮有話和她說。叫她即刻進宮,不得耽誤。”
文公公躬身領命,趕緊派人出宮請顧玖。
裴皇后癱坐在椅子上,心情起伏不定。
這門婚事,魯侯夫人做不了主。叫她進宮沒有用。
至于顧玖,既然魯侯結親是沖著顧玖來的,那么就讓顧玖出面解決此事。
總而言之,決不能牽連到魯侯府,更不能牽連到裴家。
裴皇后攥緊了手絹,青筋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