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遞站有許多書寫的活,老秀才干這個正合適。
哪里就想到,隨便在破爛堆里扒拉出來的老頭,竟然會是士林傳奇人物,文壇大佬。
太太太不可思議。
他這是什么運氣啊。
顧玖眼睛都在發亮,分明是撿到寶的模樣。
她問道:“楊元慶此人在士林的名聲如何?”
這事還是鄧存禮清楚,畢竟他是從那個年代過來的人,“士林中人,很多都同情他的遭遇。當年楊元慶出了兩本文集,堪為士林最暢銷書籍,幾乎人手一本。即便后來他出了事,落井下石者有之,更多的是替他奔走疾呼。
若是他還在朝堂,老奴可以確定,不超過三十歲,他就能成為江南文壇名副其實的領袖。他的流放,江南文壇損失慘重,很長一段時間一蹶不振。”
頓了頓,鄧存禮小聲說道:“老奴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楊元慶被流放,根本原因是他寫詩詞譏諷先帝,被先帝記恨在心。正好碰見謀反案,一個莫須有的理由,就將他牽連進案子。
明面上,先帝沒將他砍頭,似乎是開恩。可又下令遇赦不赦。同時各地官府,有意無意打壓楊家人。多年來,楊家在官府的打壓下,一直一蹶不振。”
顧玖了然一笑,“早就知道先帝氣量狹小,最愛記仇。楊元慶年輕氣盛,仗著身份寫詩詞譏諷先帝,被流放不冤。
然而,先帝氣性大,光是流放顯然不足以平息怒火。遇赦不赦,打壓楊家,就是為了出一口氣。先帝通過此舉告訴世人,他能捧出一個三元公,轉頭也能毀了這個三元公。這就是至高無上的皇權。誰敢和皇權作對,就是這個下場。”
說完,顧玖的目光從每個人臉上掃過,“我打算將楊元慶弄回京城,聘請他到山河書院教書,你們以為如何?”
“這?”
鄧存禮緊皺眉頭,“他的身份是大問題。”
黃去病搖著折扇,“他名氣大,他要是肯到山河書院教書,山河書院轉眼天下聞名。好,極好!到時候誰還敢詆毀山河書院沒有名師坐堂,本公子抽他。”
顧珽搖搖腦袋,“等等。他可是流放西北,怎么弄回京城?”
顧玖笑了笑,“當然是靠陛下的一紙詔書。”
黃去病急忙說道:“這事我沒辦法。叫我收集會試試卷還行,替楊元慶翻案,實在是力有不逮。”
顧玖說道:“此事我來想辦法。不過首先得派人前往西北正式確認他的身份,可別到最后搞錯了人,那樂子就大了。”
黃去病說道:“確認身份簡單,發一紙公文到西北,叫當地官府配合,這事就能辦成。難的是如何說服陛下替楊元慶翻案?”
是啊,怎么替楊元慶翻案?
顧玖腦中,已經有了初步的想法,只是還不夠周詳。
這事還得靠劉詔出面才行。
顧玖一直謹記自己的身份,她是商人,是皇子妻,只參與生意上的事情。朝廷政事,官員任免等等,她絕不出面。
顧喻任職新民縣縣令一職,是她唯一一次出面要官。
她很清楚,手伸得太長,犯忌諱。
朝堂上的事情,就該讓劉詔出面解決,名正言順。
顧玖已經顧不上出書賺錢,領著顧珽,急匆匆回了曉筑。
劉詔正閑的無聊,在院子里釣魚。
見她拉著顧珽回來,打了聲招呼,“晚上吃魚,我親自釣的魚。”
顧玖眼睛發亮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