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后,他反應過來,哈哈一笑,“夫人放心,類似的話只是私下里傳播。”
顧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不管侯爺到底是從哪里聽來的謠言,我的回答都是否定。本夫人蝸居別院,靜養身體。什么新民縣縣令,什么京城世家貴族年輕子弟,統統都是無稽之談。”
“夫人誤會了老夫的意思。”
顧玖靜待下文。
鎮國侯直言道:“老夫幼子,不喜舞刀弄棒,卻極喜詩詞歌賦,擅琴棋書畫,品鑒古玩。聽聞山河書院不拘一格降人才,除科舉外,還開設了許多別的課程。老夫想為幼子求一席山河書院教習位置。”
顧玖愣住,“不是新民縣縣令?”
鎮國侯笑著搖頭,“當然不是新民縣縣令。老夫又自知之明。”
顧玖回過神來,哈哈一笑。
“侯爺親自跑一趟,就是為了幼子求一教習位置?”
鎮國侯點點頭,認真道:“正是!老夫幼子不喜科舉,也不曾參加科舉。但是因他琴棋書畫一道頗有建樹,曾經也去別家書院做過教習。只是其他書院,均以四書五經為重,琴棋書畫可有可無。老夫幼子任性,又跑回家繼續吃祖萌。
他年齡老大不小,已經是不惑之年,卻無立足之本。老夫一天天老去,萬一有一天離世,幼子靠著那點家產,恐怕要不了幾年就得找兄長們打秋風。”
顧玖問道:“侯爺幼子,可是人稱崔瘋子的崔七老爺?”
“正是!”
頓了頓,鎮國侯又說道:“他與你祖父顧老爺子,曾是忘年交。”
顧玖心頭一跳。
忘年交?
難不成傳國玉璽……
不對,不對。
崔瘋子地年齡對不上。
顧老爺子制作傳國玉璽贗品的時候,崔瘋子恐怕還沒出生。
“他與你祖父,都是不愛四書五經,只喜琴棋書畫,古玩品鑒。以前顧老爺子還在朝中任職的時候,二人時常聚在一起把玩古玩玉器,關系莫逆。”
顧玖說道:“我祖父不曾提起過侯爺幼子。”
鎮國侯說道:“這并不意外。自顧老爺子不上朝后,就放棄了古玩一道。老夫幼子曾上顧家找過你祖父,卻被你祖父用掃把打了出去。”
提掃把趕人,這事顧老爺子絕對干得出來。
顧玖笑了起來,“能讓我祖父提掃把趕人,而不是破口大罵,顯然侯爺幼子在我祖父眼里還是個不錯的人。
侯爺不嫌棄山河書院,那么山河書院也將虛位以待。侯爺幼子可隨時前往山河書院任職。若需要住在書院,提前說一聲,書院會準備好房舍。只是書院房舍簡陋,比不得侯府富貴。”
鎮國侯終于露出笑容,“多謝夫人,老夫感激不盡。侯府如今可沒富貴可言,每日均是粗茶淡飯。老夫就替幼子做主,要一間房舍居住。”
“本夫人會命人提前安排好。”
正事談完,然而鎮國侯并沒有急著告辭。
他喝著茶,同顧玖閑聊京城八卦。
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孫家。
“夫人對孫家怎么看?”
“百年世家,名不虛傳!”顧玖淡然一笑。
鎮國侯說道:“夫人似乎很看重孫家?”
“以孫家的文壇盛名,不瞞侯爺,本夫人的確是垂涎三尺!”
“若是本侯說,有辦法令孫家就范,讓孫家那位深居簡出的狀元公到山河書院教書,夫人意下如何?”
顧玖呼吸一頓。
她定了定神,笑了起來,“侯爺老而彌堅,本夫人一點小算計,果然瞞不過你的眼睛。”
鎮國侯擺擺手,“老夫只是認為,區區一個孫民智,還不足以讓夫人如此重視。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孫民智,而是在孫家的文壇盛名。”
“所以侯爺搶先一步,先將七老爺安排到山河書院。”
“老夫替幼子安排營生,是真的。并非欺瞞。”
“我信侯爺一片慈父心腸。只是我很好奇,侯爺要如何說服孫家那位深居簡出的狀元公到山河書院教書?據我所知,孫家同你們侯府關系不睦。”
鎮國侯說道:“夫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們侯府同孫家的確不睦,然而孫家內部,那位狀元公一脈同孫氏家主一脈,同樣不睦。礙于家丑不可外揚,孫家從不張揚此事,故而知道的人極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