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陽,聽話!”文德帝加重語氣,帶著上位者的強硬。
湖陽一個勁的搖頭,“你走開,不要殺我,求你不要殺我。”
文德帝很不滿,“你在說什么胡話。來,到朕身邊來,沒人要殺你,朕帶你出去。”
湖陽使勁往墻角縮,恨不得整個人能鉆進墻壁中。
她拒絕文德帝伸出的手。
很明顯,她怕文德帝。
她怕死了。
從來沒有一個人,讓她如此恐懼。
文德帝眉頭緊皺,朝身后擺擺手,常恩立馬退了出去,并且將門關上,隔絕了所有人的視線和窺探地目光。
“現在沒有外人,你有什么話都可以和朕說。”
湖陽渾身顫抖著,她望著文德帝,牙齒打架,哆哆嗦嗦地問道:“是你下令殺了他?”
“你說陳律?”
湖陽一邊哆嗦,一邊點頭,“是不是你殺了他?”
文德帝遲疑了一會,“你為什么會認為是朕殺了他?”
“金吾衛……”
“陳律失蹤,朕命金吾衛尋找他的下落,此事你一清二楚。等到金吾衛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死了。金吾衛盡職盡責,將他的尸體送了回來,你卻疑心朕殺了他。湖陽,你說這話很傷人,知道嗎?”
湖陽顯得很虛弱,很弱小,仿佛一碰就會死。
但是她的雙眼越來越明亮,她哭著說道:“是你殺了他,我知道!你別忘了,我們是親兄妹,你瞞得過別人,你瞞不了我。”
文德帝一聲嘆息。
顯然一時半會,這里的事情處理不完,他干脆拖來一張椅子坐下。
“就憑莫須有的理由,你就認定是朕殺了他?”
“因為除了你,沒人會殺他。皇兄,你為什么要殺他?難道就因為他姓陳?可是他也是我的孩子啊。”
湖陽痛哭流涕。
文德帝盯著她看,“我以為你恨他。”
湖陽哭著說道:“我是恨他,不等于我希望他死。皇兄,你太狠心了,你為什么要殺他啊!他是無辜的,陳家出事的時候他還只是一個孩子。”
文德帝緩緩搖頭,“他并不無辜。他的死,是他咎由自取。看在你的份上,無論如何朕都會容忍他。可是他自尋死路,那么他只能死。”
湖陽一臉茫然,無措。
“你到底在說什么?他怎么就不無辜?我說了,陳家出事的時候……”
“和陳家那件事沒有關系。你知道他偷偷干了什么事嗎?他害死了母后!”
文德帝一句話,石破天驚。
湖陽一臉震驚,她連連搖頭,“不,不可能!你在騙我。他都沒進宮,他怎么可能害死母后。你休想騙我。”
文德帝臉色一沉,目光冷冽,“你該知道母后是被人毒殺身亡。那你知不知道,毒殺母后的毒藥從何而來?”
湖陽茫然,臉色煞白。
文德帝渾身冒著寒意,冷冷道:“蘇文芷這人你應該知道吧,她策劃了一切,朕一直以為她是幕后黑手。直到最近,朕才知道,她也只是棋盤上的一顆棋子。至于陳律,他親手將毒藥交給蘇文芷,蘇文芷才有機會毒殺母后。”
“不可能!”湖陽下意識的反駁,“陳律哪里來的毒藥?荒謬!”
文德帝冷冷一笑,“你忘了陳家以前是干什么的嗎?”
湖陽啞口無言,臉色蒼白似鬼。
文德帝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在凌遲他的身心。
“那群遍尋不著的盜墓賊,同陳律一直保持著聯系。毒藥就是那群盜墓賊交給陳律,陳律又將毒藥交給了蘇文芷。此事,陳律親口承認。你若是不信,朕現在就命人將陳律的口供拿來,給你過目。”
“為什么啊?”
湖陽痛苦質問,“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啊?”
文德帝嗤笑道:“或許是逼不得已,或許是被蒙蔽,或許他對我們所有人都心懷恨意,早就想這么做。”
湖陽嗚嗚咽咽的哭,“所以你殺了他?”
文德帝殺意四溢,“殺母之仇,不共戴天。朕說過,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朕也絕不放棄。陳律該死!朕留他一具全尸,已經是仁至義盡。按照他的罪名,他應該被千刀萬剮,剁碎了喂狗。”
湖陽控制不住的渾身顫抖,她無聲落淚,問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文德帝又冷靜下來,“如你所見,服毒自盡。”
湖陽擦著眼淚,“你什么時候知道他和母后的死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