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知道,陳律的死有蹊蹺。
湖陽將自己關在房里整整三日,更顯古怪。
文德帝同湖陽一番密談之后,一切仿佛都沒發生過一樣。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陳律的死,恐怕很不簡單。
但是顧玖很知趣。
她不問,甚至沒表現出任何懷疑。
金吾衛怎么說,她就怎么聽。
真假于她而言,似乎并不重要。
不過很顯然,她這樣的態度安慰不了湖陽。
湖陽需要的是時間,也需要直擊心靈的發問。
她很痛苦。
她心里頭憋了很多話,不能說給文德帝聽,甚至不能說給任何人聽。
在府中同面首飲宴,不過是麻痹自己的一種辦法。
她雙手捂著面頰,痛苦地說動:“我這輩子算是徹底毀了!小玖,本宮不瞞你,本宮是真的想將陳老狗挖出來鞭尸。不是今年,也會是明年,總有一天我一定會這么干。就算遺臭萬年,也在所不惜。”
顧玖聞言輕嘆,“如果挖墳鞭尸,真的能讓你開心的話,就去做吧。”
湖陽大感意外,“你不勸我?”
顧玖自嘲一笑,“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勸不住你。縱然有千百個理由,也不及你心中的欲望。你想泄憤,挖墳鞭尸就為了泄憤。不過我建議你先睡一覺,等醒來后,如果依舊沒改變主意,我不會攔著你,劉詔也不會攔著你。”
湖陽終于笑了出來。
她一把抱住顧玖。
“本宮為什么這么喜歡你,就是因為你比所有人都要懂本宮的心。謝謝,謝謝!”
此時此刻,得到支持,哪怕只是一個人的支持,對湖陽來說太重要了。
她喜極而泣,“謝謝你,小玖。本宮承你的情。”
“姑母要不要吃一點,再去歇息?”
“好,我聽你的,我全都聽你的。”
湖陽喝了半碗雞湯,躺床上,沒一會就睡著了。
顧玖安頓好湖陽,才回到臥房。
劉詔已經吃完,洗完,正等著她。
“情況怎么樣?她有鬧你嗎?”
顧玖搖搖頭,往床上一趟,有些累。
她拉著劉詔的手,一邊把玩一邊說道:“她已經睡了!陳律的死,看得出來,她受了很大的刺激。加上陳敏今天跑郡主府掀桌子,又刺激了她,她顯然已經崩潰了,需要挖墳鞭尸泄憤。”
劉詔不容置疑地說道:“她就是瘋了!”
顧玖搖搖頭,“就算她真的瘋了,也是被逼瘋的。”
劉詔卻說道:“沒有人逼她。她可以活得很好。”
“你確定?”顧玖仰視著劉詔,看得最清楚的就是劉詔的下巴。很有輪廓感,顯得很堅毅。如同他這個人。
劉詔微微俯身,“你不要多想。”
顧玖笑了笑,隨口一問,“你知道陳律為什么會死,對嗎?”
劉詔否認,眼睛不眨一下地說道:“我不知道!我和他常年不來往,他的事情我知道的和你一樣多。”
這話明顯是假話。
如果真不知道陳律的死因,劉詔根本不會費心解釋。
說的越多,越假。
劉詔自己都沒發現他有這個毛病。